“可我们每年本来可以在书肆得到一千八百两银子的。”二房大夫人大声抱怨着,“如今一千两就买断了,实在太少了。”
“是啊是啊,这一下可就少了一大笔钱了。”三房的夫人也忍不住开口,“怎么也要一万两啊。”
钟威惊得眉毛都扬了扬,一口火气立马就涌了上来。
老太太冷笑一声,不屑直接写在脸上。
“如果你要算这个一千八百两银子。”江芸芸笑眯眯开口,“那我们就先算一下其他的帐了。”
“我们之前该赔的可都赔了。”林御冷笑一声,“好好一个读书人,就知道算账,一声铜臭味。”
江芸芸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说道:“钱字压顶,寸步难行,我这替人计较一下也并非坏事。”
陈老叔公一见她这本笑眯眯的样子,就忍不住头疼。
“你说的一千八百两是一年的总收益,也就是每年各房可拿到年底的盈余六百两银子,每月分红的一百两,加起来才是这个数目。”江芸芸问着林御,“我说的对吗?”
林御施施然点头,一点也不亏心:“毕竟是一家人,这也是我们该得的。”
江芸芸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为什么五典书肆能生意这么好呢?”
她又去问另外一个林家三房子嗣,林衍。
林衍心中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说道:“自然是我们做事公道。”
“对啊。”江芸芸夸了他一下,笑容灿烂,“你不是看得挺清的吗。”
林衍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不高兴说道:“少看不起人,这有什么看不清的,我们五典书肆一向是风评很好的,可不是我们做生意公道。”
“是你做生意吗?”江芸芸冷不丁反问道,“还是你。”
她看向林御,又看向其余几个林家子弟。
“还是你们?”
林御他们这才察觉自己是掉进这人的陷阱里了。
“是我们的林徽啊。”江芸芸也不等他们回答,立刻笑眯眯说道,“我们的林徽,聪明又懂事,勤奋又厚道,若非他,你们也分不到这么多钱。”
林御硬邦邦说道:“他这么厉害那少拿点又如何,非要你这么帮他出头。”
江芸芸笑了笑,只是笑容讥讽:“那你这么蠢,怎么还站在这里说话。”
林御早就看她不爽了,闻言大怒,伸手要去去打人。
郭佩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拦人。
江芸芸面无表情看着他,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脸,挑了挑眉,平静又嚣张说道:“大庭广众,恼羞成怒,还想打人,你当真要做这么蠢的事情。”
林徽上前,把江芸芸拉了回来,面无表情注视着林御。
“管好你的人。”林御高举的手僵在原处,随后愤愤收了回来。
“这间书肆是因为有林徽才挣钱,可不是本身就挣钱,所以给你们一千两已经是老夫人仁慈了,不忍坏了几房的关系。”江芸芸的脑袋从林徽背后探出来,继续说道。
“可不是,毕竟是徽哥儿的亲戚。”钟威大声说道,“这一千两的切割费就是说给外人听也是格外体面的。”
到底体不体面,大家心里都清楚。
五典书肆一直都是大房在管,每家本来就只收收银子,如今闹成这样,银子肯定是收不成了,自然是能捞一笔是一笔。
“把书院卖了,我们五二二一分了。”林御的目光看向林徽,坚持说道,“你若是找不到卖家,我自然可以帮你找到。”
林徽不屑轻笑一声。
江芸芸总算是炸出来他的真实意图。
林御要的就是毁了整个五典书肆,钱不钱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一千两。”林徽终于开口,“你若是不要,我便报官。”
江芸芸点头,脑袋贴着林徽的胳膊,起哄道:“报官,杀头的。”
林徽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回去,面无表情说道:“你非我戳破所有的事情才甘心吗?你安安心心拿了钱,我们就当结了这些年的兄弟情分,若是不要,可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书肆我是不会交出去的。”
“你回去和他说。”
林御心中震动,下意识泄了一口气,他有些慌乱,但还是强撑着,只是嘴硬说道:“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江芸芸幽幽说道,“勾结外人,祸害兄弟,于法于理,那可都是身败名裂的事情。”
二房大夫人心中一慌,连忙去拉林御的手:“那就这样吧。”
林御愤愤地把她的手推开,站在一侧喘着气,目光阴沉沉都看向林徽。
“那就按照老太太说的。”陈家叔公瞧着情形,适当开口说道,“诸位觉得如何?”
“一千真的太少了,三千总可以吧。”三房的人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你们大房反正以后也是挣钱的,现在把钱多给我们一些,也无妨。”
钟老夫人没说话,去看林徽。
林徽沉吟片刻,抬眸去看江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