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就看见老爸想也没想地往阳台走去。
等陈母反应过来他是要干什麽的时候,结实的棍子已经落在了陈岁安身上。
“嘶……”陈岁安忍着疼,没反抗,觉得既然陈父想打就让他打,反正自己不会屈服。
“分不分?!”陈父每打一下就停下来问一句,只要得到的不是肯定答案,疼痛便又一次降临到陈岁安身上。
陈母想帮着陈岁安挡,又被陈岁安护着,只能一遍又一遍哭求着陈父别再打儿子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麽时候!”陈父气愤地又往陈岁安腿上抽了一棍,疼的陈岁安止不住倒抽凉气。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老爸,奶奶她说有事找你。”陈静欢从房间里头出来,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手机,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陈父看了她一眼,又看面前的陈岁安,想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也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怎麽样,陈父冷哼一声,转身接电话去了。
陈岁安呼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今天的打应该到这就结束了。
他翻找出家里的药品,递给老妈後默默回了房间。
家里安静的有些诡异,陈岁安坐在桌前,给沈玉堂发消息说自己到家的信息後,这才看起身上的伤来。
手和脚上暂且只是红肿着,脸上就……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烦躁地“啧”了声。
本来还打算明天找时间去陪沈玉堂,结果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法见人。
陈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药瓶发呆。
腰上不断传来阵痛,她皱着眉,听着不远处陈父和婆婆的对话,最终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清晨六点,天边逐渐浮现出一抹红色,黑暗的天空一点一点被阳光所照亮。
汽车的引擎声,窗外的鸟叫声,无疑都在宣布着新一天的开始。
沈玉堂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面对着安静的房间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擡手摁了摁酸涩的眼睛。
沈悻于凌晨三点四十六分去世了。
在继外婆後,沈玉堂又失去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极为重要的人。
其实内心深处早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他知道母亲不一定能挺的过来,但还是想去相信,觉得沈悻一定不会有事。
她能好起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沈玉堂闭了闭眼,很轻地呼吸了几下,感觉心里像是被挖去了一块儿似的,空荡荡的。
他看了眼信息,只回了陈岁安昨晚很晚发过来的那一条。
然後翻身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在家中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最後走进沈母的房间,呆坐在地板上愣了一个钟头的神。
脑子里浮现出以前的点点滴滴,沈悻抱着电脑工作的,站在厨房里炒菜的,又或是跟他面对面坐在一起说笑的。
回忆着回忆着,沈玉堂又突然发觉自己拥有的和母亲在一起的记忆并不多。
他很轻的牵了牵嘴角,感觉胃里翻腾的厉害,像是有只手在身体里头搅弄似的,难受的紧。
脑海中又响起陈岁安昨天跟他说要好好吃饭的话,过了好半天,他才起身去房间里拿手机,准备下楼买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