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是不是疯了,下这麽大的雪为什麽不回客栈去,你是想把自己冻死还是想把我气死。”
华应飞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却没停,擡手狠狠拍掉秦不弃身上倔强不肯落下的雪。
幸好他来之前找店小二要了件厚衣服,本来是想自己穿的,现在只能披到秦不弃身上了。
亏大了,他长这麽大还从来没遭过这种罪。
擡头看到秦不弃毫无血色的脸,华应飞又觉得不够,咬了咬牙,把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又往秦不弃身上叠了一层。
秦不弃摇了摇头,堆了满头的落雪纷纷扬扬飘落,她冷的瑟瑟发抖,裹紧了华应飞披在她身上的外袍,试图用厚实的温度,驱散盘踞在她骨子里的冷。
“他们,他们把我赶出来了,我想在这里等,等明天,再去一次。”
秦不弃冷的说话都不利索。
华应飞气极,一方面是被秦不弃这幅窝囊样子给气的,居然就这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
另一方面,是被商会里那几个东西气的,一群该死的家夥,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真能就这麽见死不救,把秦不弃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不闻不问。
要不是他来的及时,是不是秦不弃真就要被活活冻死在这商会门口。
“你连人都敢杀,居然会被这几个不上台面的家夥撵出来?还能不能行了?亏得本公子那麽看好你,你真是白瞎了本公子对你的感情。”
“给我拿着,既然先礼不管用,那就不要怪本公子先兵了。”
华应飞将手里的伞递给秦不弃,後者有些担忧,扯了扯他的衣角想劝他。
“公子,要不算了,我听你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秦不弃说话的声音还在发着抖,身体也在发抖,但扯着华应飞衣服的那只手很稳。
就算明知道华应飞身份不简单,这些人根本得罪不起,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一旦双方交手,华应飞不会武,商会里又有很多护院。
他打不过怎麽办,受伤了怎麽办。
“别怕,今天这个破门,我要是给你叫不开,我就一把火烧了它。”
“本公子想去的地方,这世上还没人能拦得住。”
一般来说,当街拍门叫骂是一件不太体面的事情,但凡有些权势在手的人都不会去做,他们更愿意做些背地里不体面的事,也要维持表相的体面。
但凡事都会有例外,华应飞就是那个例外,体面是他这一生都注定学不会的。
碍于秦不弃在场,他依然要维持好自己的不学无术,那只没受伤的手紧握成拳,碍事的门被他一拳拳砸的晃动起来,声音沉闷听起来就是下了死力气。
秦不弃在一旁听的心惊,忍不住上手想去拦,可华应飞一把推开了她。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手上力道越发加重,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都落在了这扇无辜的门上。
秦不弃就站在他的身後,透过呼啸着卷起漫天飞雪的风去看他,大雪带着怒火而来,誓要将这世界埋葬在一片白茫茫中,唯独忘了秦不弃眼中的那道身影。
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大门,终于在秦不弃目光注视下缓缓开出了一条缝隙,华应飞眼疾手快,擡脚狠狠往里一蹬,门口便传来有人呼痛的声音。
他回头抓住秦不弃的手,二话不说就朝门里冲,负责守门的小厮,捂着吃痛的屁股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又被华应飞给撞了个趔趄。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擅闯民宅!我要去报官!”
小厮喊的声嘶力竭,华应飞直接视若无睹,用这种话威胁他,还不如省点口舌之里面,留着给自己狡辩。
“一扇破门罢了,这都能困得住你,这不就轻轻松松进来了,想找谁就找谁,有本公子在,看谁敢不听你的。”
悄无声息的深夜,一扇扇紧缩的房门被敲响,有的更是直接被人一脚踹了个窟窿。
于是深夜的安静被打破,此起彼伏的踹门声响了又响,其实还夹杂着两个人的对话。
“是这个吗?”
“不是。”
“那继续下一个。”
在打开某一个房间後,没有两人对话的声音传来,反而是响起一阵女声惊恐的尖叫,夹杂着兵荒马乱的狼狈,入眼处,是凌乱无处下脚的场面。
两人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撞破了某个香艳的现场。
秦不弃面上浮现一抹尴尬,不着痕迹後退半步,华应飞也很尴尬,心里有一万个後悔,後悔这该死的冲动,但现在为时已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地上跪着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屋外的冷风不断往里吹,吹的眼前人瑟瑟发抖,他面色惶恐,不住的往地上磕头。
“大侠饶命,饶命,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只求您能饶过小人一命”
“叫什麽名字。”
华应飞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来都来了,总得把正经事干完。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要照料,家里还有几个孩子都等着小人,请大侠高擡贵手放过小人。”
“本公子问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到底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