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在野干干巴巴的想解释,只是这借口听起来实在有些过于勉强,像是刚想出来的,华荣也不拆穿她就静静的听着。
想要拿捏曲在野这种暴躁易怒的脾气,换了其他人可能需要费上一番功夫,但对于华荣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一路上辛苦你了,这次的事,算我欠你的大人情,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後续的计划,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去找你商议。”
华荣和她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擡手摸了摸曲在野的脸,後者熬了很久没有休息过,脸色的确是不大好的,又青又白。
被华荣这麽亲昵的举动一碰,曲在野面上的疲累迅速褪去,又青又白的面色顺便泛起了红,她踉跄着後退几步,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那我,我先走了,大公主,您,您早点休息。”
很难得,曲在野这样一个吵架越战越勇的人,偶尔也会露出这样怯懦的表情。
华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上笑意越发浓郁了几分。
”曲在野啊曲在野,一个人越是把心思表现的太明显,就越是容易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
而你的心思表现的太明显,就会被我这个有心之人给利用。
……
阿辅是在曲在野离开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华应飞出事到现在的第六天,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後。
他才从京城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的,带了老皇帝的口谕和圣旨,直奔周虎在銮城关外的驻地,老皇帝亲自下旨,要他立刻集结军队前往围剿叛军。
结果周虎不在,跟军营里其馀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周虎早就已经离开了好几天,没说去做什麽,反正就是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找不到周虎,他又在驻地找华应飞,结果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华应飞的人影,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来了知府衙门。
说不定华应飞现在就在许忠家里,等着他回来汇报消息,阿辅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他就真的在许知府家後院里,见到了苦苦寻找许久的华应飞。
“大皇子他怎麽会…!”
阿辅这次回来,带了老皇帝的一张给周虎的圣旨,一个给华应飞的口谕,经此一遭,华应飞终于有了能说得上话的实绩,老皇帝深感欣慰,大手一挥下旨封华应飞为大朝太子。
等皇帝百年之後,天下,就是华应飞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这位大朝的未来储君,正躺在屋里命悬一线,生死不知。
周虎的叛变,阿辅和秦不弃都不清楚,唯一清楚这点的华应飞迟迟醒不过来,旁人无法知晓事情的全貌,也就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走之後,华应飞去见了叛军首领,他说那是他的大皇姐,他从小跟着大皇姐一起长大,无论如何皇姐都不会害他,至于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他如今命悬一线,若不是正巧有位神医对他施以援手,恐怕…早就是凶多吉少,哪里还能撑的到现在。”
秦不弃整日整夜守在床边不敢合眼,生怕华应飞什麽时候忽然醒过来,她却不知道。
和阿辅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比当时的曲在野还要憔悴上几分。
“神医?什麽神医?銮城有什麽神医?”
阿辅很敏锐捕捉到秦不弃话中不对的地方,究竟是什麽神医,能一直在銮城销声匿迹,却会在华应飞受伤之後突然出现,力挽狂澜,救了华应飞的命。
这件事,怎麽看都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秦不弃深有同感点头,她最开始也一直怀疑,曲在野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接近华应飞,但自从她不遗馀力拼了命的救华应飞之後,她的怀疑也跟着打消了不少。
可现在曲在野也已经离开,就算她们是有心想要去调查,都不知道该从什麽地方入手。
“一切还是等大皇子醒来後再做定夺吧,秦姑娘,这几天辛苦你了,之後的事就由我来吧。”
“我…”
秦不弃还想再说些什麽,可当她擡头和阿辅对上了视线,她就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她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麽,那些被她一直刻意忽略掉的东西。
阿辅神色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是从容,面对华应飞这幅完全超出他预料之外的状况,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正是这份面对任何事都能淡然处之的从容,让秦不弃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曾在华应飞身上见过这种从容,是面对许知府时,他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在秦不弃看来天塌了的大事,在他眼里,却是轻而易举的。
这是身份带给华应飞的底气,也是秦不弃最缺少的东西。
“好,那我就先走了。”
她刻意逃避了太久,以至于就快要将这件事给忘记,如果不是阿辅提醒,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时候才会想起,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大到不可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