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两人犹豫的地方不太一样。。。华应飞是没吃过这种东西不敢下口,华誉则是因为知道曲在野的手艺,毕竟当初华荣可是跟她事无巨细的讲过。
所以她真的很难想象,曲在野到底能做出来什麽味道的东西给人吃。
华荣给华誉讲这些事情的本意,是为了让华誉能更好的和她身边这些人有所接触,万一她要是出意外死了或者其他什麽事情,华誉可以毫无阻碍的顶替她。
“算了,休息一会就出发吧。”
眼看劝告无果,曲在野准备放弃了,反正饿不着她就行了,别人她不管。
华誉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身上漂亮的裙裾被泥巴染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那些一件件象征公主尊贵身份的珠钗,都在逃亡的路上被她丢弃,再也找不回。
就像她丢掉了自己面对一切的勇气一样。
所有人都很沉默,气氛很压抑,没人和他说话,华应飞也只好不甘心的沉默下来,他站在徘徊许久,尽力安抚着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一旦停下了,他就会忍不住去想秦不弃的事情,忍不住想不久前为了銮城而舍下她的那个抉择。
华应飞很聪明,他知道怎麽做才是最优的选择,但其实,他也很擅长做让自己痛苦的选择。
就像现在,他知道怎麽做能让他最痛苦,也知道如何避免所谓的痛苦。
他只是。。。不想这麽做而已。
“殿下,您。。。”
华应飞的沉默可以瞒过很多人的眼睛,唯独瞒不过事事都要以他为先的阿辅。
“没事的阿辅,你也赶紧休息会吧,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当个失败者的滋味并不好受。
尤其是在华应飞几乎放弃了全部,赌上一切却失败後。
他曾以为对这世间的人和事都能保持客观态度,他曾信誓旦旦的认为,他这一生只图享乐,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的比自己更重。
尽管事实与他所想的相悖,他还是这样认为,并试着像自己设想的样子来活。
直到遇见了秦不弃,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逃亡,互相许下要拯救彼此的诺言,被破坏理想的他忽然发现,其实这样也没什麽不好。
他甚至感到欣喜,开始隐隐期待起後面的事情要如何发展,这种完全超出预料的感觉不太好,但因为对象是秦不弃,所以也很好。
可後来华应飞亲手舍下了她,所以留给他的不止是落败的不甘,还有後悔。
他亲手为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个满是後悔的结局,他深陷其中,等待他的只有在悔恨中消亡。
他其实很想问自己,为什麽城破的时候没死,为什麽要再一次,再一遍经历後悔带给他的痛苦。
“各位,恐怕我们的休息时间要提前结束了。”
打断华应飞自我抱怨的声音响起,曲在野难得语气严肃了起来。
她最熟悉森林里的一切,轻微的响动或许在他人眼中是不值得注意的存在,但对于常年和森林里某些危险东西打交道的曲在野而言,这其实更像是一种警示。
空气里的血腥气越发浓重,原本安静的森林逐渐跟着躁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在茂密的杂草丛出现。
血腥气在引诱这些藏在丛林里的野兽,
几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皆从对方的面上看到慎重。
“这麽浓郁的血腥味,前面怕是已经血流成河了。”
阿辅反应最快,提剑护在华应飞身前,他语气郑重,眉头紧锁,如此浓重的血腥气他从未见过。
恐怕前面有大麻烦在等着他们呢。
一行人反应迅速起身就走,不在原地过多停留,阿辅走在最前面开路,身後跟着华应飞随时接应,华应飞身後跟着应对危机不那麽熟稔的华誉,曲在野殿後。
曲在野将生火的火堆用土扑灭,确保在她们离开後不会死灰复燃,又将几人短暂停留过的痕迹抹除,以防有人跟着痕迹找上她们。
“殿下,越过前面这条小溪我们就出了这片森林的范围,一马平川的平原很容易暴露行踪,而且这些血腥味也是从小溪对面传来的,属下先去查探一下情况。”
这十几天的逃亡之路,他们遇到过不少的麻烦,当时躲进这片密林也只是为了摆脱追捕,休整过後自然要离开继续上路。
他们和出事的地方距离并不算太远,只是得益于森林里植被繁盛能够完全藏身其中,不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危险对峙。
“不,等等!”
华应飞几乎是下意识出口,拦住了转身要走的阿辅。
如此浓重的血腥气,怕是对面早已血流成河,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前方也一定发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让阿辅前去探路的确是明智之举,他们不能毫无准备的去面对,但他不能确定,阿辅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他不能再做错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