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是夜,华应飞心情莫名烦躁,独自一人坐在庭院外的廊下,本来不爱喝酒的他今夜醉了酒,想以此消消心头的愁绪。
脚下的酒罐堆起一个又一个,他已经醉的有些模糊,可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华应飞。"
熟悉的声音在身後响起,华应飞一个激灵弹射起身,但他醉的意识都已经模糊,起身时不小心被廊下的台阶绊倒,就这麽毫无形象的摔在地上。
就这样滚到了秦不弃脚边,手里甚至还抱着又一个空掉的酒罐子。
“你。。。嗝,怎麽,怎麽这麽晚了还不睡觉啊?你是谁呀?”
他意识混沌,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看不清眼前这双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觉得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眼前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她蹲下身看着华应飞,散落的长发扫到了他的脸,後者就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那人擡手想把华应飞从地上扶起来,可他太沉了,仅凭一个人的力道很难搬得动他。
华应飞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还没来得及看清动作,身边就忽然出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如此近的距离,他终于能看清这张熟悉的脸属于谁。
“阿典…”
他擡手在眼前晃了晃,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什麽幻觉。
“我在的,如果你今天晚上想暂时休息,我也会陪你一起。”
“只是。。。我希望明天你可以振作起来,无论如何,你的责任不能逃避,天下的百姓都需要你。”
秦不弃的声音很轻,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喷吐时,华应飞感觉耳朵有些痒。
不在其位,不得其心,华应飞身上背负太多,他被人逼着往前走,上有君臣之别压着他,下有黎民百姓等着他。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人给他半点准备的时间,就这麽把他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秦不弃心疼他,看他如此痛苦自己心里也跟着疼,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她什麽也帮不了。
为了不让华应飞将来後悔,她现在也要站在让他痛苦的那一方去逼他面对。
那夜的月色很暗,廊下的灯盏灭了也没有宫女敢来换,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躺着,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
可这就是让华应飞莫名的安心,他好像忽然就没那麽害怕了。
不管之後将要发生什麽,他又要面对什麽,全都来吧,他已经不害怕了。
两人就这麽幕天席地的睡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秦不弃才猛然清醒,看到华应飞还在旁边睡着,她才长叹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华应飞,天亮了快醒醒,快醒。”
华应飞皱了皱眉,翻过身继续睡,他昨夜喝了那麽多酒,现在都还没清醒呢,怎麽可能会这麽听话的起身。
对付这种爱睡懒觉赖床的,秦不弃还算是拿手,当初秦百宝可教过她一个百试百灵的方法。
虽然只有这一招,但它百试百灵,而且防不胜防,就是有点损。
正在睡梦中的华应飞猛然惊醒,从地上坐了起来,躲闪不及的秦不弃被他的脑袋结结实实一撞,整个人向後倒去。
还好华应飞反应够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这才没让她的脑袋和身後的廊柱撞上。
“你为什麽要捂着我,差点要被憋死了。”
是的,秦不弃从秦百宝那里学到的方法就是这麽简单粗暴,直接一手捂嘴一手捂鼻,毕竟没有人会在濒临窒息的时候不做出反应。
“一直这样的话,你以後会对现在的自己失望的。”
尽管她无法设身处地的成为华应飞,不知道那种压力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有多累,但她知道那种感受。
在许久许久之後,回想起当初做过的一件错事,明明当时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结果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他只要每想到一次,就会痛苦一次,时间会一层层为他的记忆刷上厚厚的漆,他只会一次比一次痛苦。
她不希望华应飞这样,不希望他逃避自己的责任,当然,她也相信华应飞可以做到。
为了不让天下百姓对皇室失望,为了让秦不弃不对他失望。
“父皇,您真的不能去,儿臣一定会胜的,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就好了。”
华应飞独自一人来了老皇帝的养心殿,这些事情看似棘手,但真要解决起来也不算特别麻烦,不过是因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一时反应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