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表现得急切,赵元承就越不肯放她走。还是平和一些,说不准他就说话算话了。
“好。”姜扶笙轻轻应了一声,提起裙摆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哥哥身子怎麽样了?”
“已经没什麽了。”
姜扶笙不放心,小心地问:“那我什麽时候可以去看看他?”
赵元承看着天:“再说吧。”
姜扶笙也仰望头顶的银河。漫天星子仿佛下一刻便会倾泻进河流,落在他们身下的画舫上。
他们一起坐过无数次画舫。那时候每一次坐在船头,她都是在赵元承怀中靠着的……
正思量到此处,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落在了她肩上,不容反抗般将她摁在怀中。
一瞬间被熟悉的清冽气息包围,姜扶笙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当初甜蜜时想的都是以後成亲了日日在一起,会有属于他们家还有他们的孩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赵元承看着不远处摇晃的河水,指尖径直落到她耳垂上摸了摸。
姜扶笙浑身一颤,缩着脖子躲避他的动作。对于他们来说,触碰耳垂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亲密,不合时宜。
赵元承有这种举动,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可赵元承见她反抗,不仅没有松开捏着她耳垂的手,另一只手还放肆地捏住她另外一只耳垂轻揉。
姜扶笙抗拒地推他手。
上了画舫,她更不敢得罪他,怕他不放她走。即便是抗拒的动作也做得很小心,像一只被拎住後颈的小猫儿,伸出软绵绵的爪子发出没什麽威慑力的抗议。
赵元承低头看她,忽地笑了一声:“我交代你一件事,你照着我说的做,我或许可以带你去见你兄长。”
“什麽事?”姜扶笙擡起乌眸满是希冀地看他。
她对赵元承来说,还有什麽利用价值吗?如果有,她可以拿出来和他交换。
“你回去,想办法让陆怀川去兰姨娘院子里过一夜。”赵元承说话时,手还在她耳朵上轻揉。
姜扶笙闻言怔忡:“为什麽?”
让陆怀川到兰姨娘院子去过一夜?赵元承有什麽目的?
“你别管,照我说的做。”赵元承神色又冷了下去。
姜扶笙纤长的睫羽垂下去,过了一会儿迟疑道:“可是,他身子还未大好,我怎麽开口……”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麽难事。
不过她要回去仔细想一想赵元承到底是什麽用意,要让陆怀川去兰姨娘那里过夜,会不会伤害到陆怀川?
可就算陆怀川真去了,赵元承也不能将他如何吧。难道兰姨娘是赵元承的人,会帮着赵元承害陆怀川?
她想起兰姨娘胆怯的样子暗暗摇头,惜兰可不是那块料。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赵元承徐徐开口,手里微微用力。
姜扶笙只觉耳垂处一痛,惊呼了一声便伸手去。
“别动。”赵元承打开了她的手:“好好戴着。”
他松开一只手。
姜扶笙察觉耳朵下面坠坠的,有什麽东西在摇晃,扯得耳洞有些痛。赵元承给她戴耳坠了?正思量间,另一只耳垂也是一痛。
她忍不住又痛呼了一声,伸手轻轻触了触,耳垂上是带了一对耳坠,她摸到了温顺的珠子,只是看不到耳坠是什麽样式的。
她诧异地看赵元承。女儿家生得花娇玉柔,白嫩的面颊好似新剥壳的荔枝。乌眸看人时带着几分灵动,让整张脸都有了生机。东珠镶金耳坠在耳朵下摇摇晃晃,更衬得她娇憨生动,宛如明月生晕。
赵元承垂眸望着她,神色看不出喜怒。
姜扶笙转开目光,咽了咽口水,不知他是何意,也不敢轻易开口造次。
“嫂嫂不会除掉这对耳坠的,是不是?”赵元承偏头望着她,语气轻松隐约似乎含着笑意,很随意的口吻。
姜扶笙却不敢有半分轻视,她踌躇着没有说话。
别看他语气听着好,其实是在威胁她不许她除掉这对耳坠。可她从和陆怀川成亲以来,就从未戴过耳坠。
今日带了这对耳坠回去,陆怀川若是问起来,她要如何回答?
“毕竟,嫂嫂也不想表哥出事,是不是?”赵元承这回笑了一声。
姜扶笙顿时毛骨悚然。赵元承威胁她不许她摘了耳坠,否则,陆怀川就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