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触及昏暗的洞壁,眼前是熟悉的布料衣物,终于想起了身处何地。
被褥温暖着她的身体,身体懒洋洋不愿动弹。她下意识擡手碰到了楚凛的额头,昨夜做了数十次的动作,此刻显得意外地熟稔。
楚凛闭着眼,意识却清醒着。
她的手掌触到了他掀开的睫毛,姜清沅低着声疑惑,“陛下?”
她的声音有晨起的沙哑滞涩,一天未曾饮水,更是干哑。
“嗯,”楚凛探了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起热,取过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水囊,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了口水。
水是温热的。
她下意识吞咽,才抵住他继续要喂她的动作,直起身。
身体睡的有些麻,尽管不是靠在坚硬的石壁上,却也不是太舒服的姿势。
姜清沅看着洞内出现的一应物品,问,“陛下,我们是安全了吗?”
“是,”楚凛徐徐道,“夫人不必忧心。”
简单打理过後,姜清沅披上了一件斗篷,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将一身的狼藉掩盖在雪白的皮毛内。
简单清理过後,她看着楚凛起身的动作,想到了他的腿。
腿上绑着的树枝不知t何时拆去,他行动如常,不见丝毫的不适。
这就好了?
楚凛见她疑惑盯着自己的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她耳边道,“勿言。”
低低的气音划过耳膜,莫名让她红了脸。
姜清沅只以为是什麽需要隐瞒的内容,听话地闭紧了嘴,不让自己的视线乱飘,尽量保持寻常。
好在她有斗篷遮着脸,旁人亦不敢随意打量她,天子的後妃,自然不可直窥其颜冒犯。
等出了石洞,姜清沅才看到外边跪了一地的禁军。制式的衣袍轻甲,规整俯首的姿态,令他们显得驯服而肃严。
她却不由想到了昨日突然出手的几名护卫,本也是如此模样。
放跑的马匹不知何时找了回来,姜清沅认出了这正是他们逃跑的那一匹。
楚凛上了马,带着她坐到身前,随意吐出两个字,“免礼。”
驱马离开。
“陛下,他们是何时到的?”姜清沅见左右无人,忍不住小声问。
楚凛目视前方,惯常的随性,“夫人安睡的时候。”
“陛下怎麽不喊妾起来?”
早点回去,也能找些太医帮他瞧一瞧身上的伤。
除了腿上的伤,楚凛身上同样有血腥气,但他不让她看,姜清沅也不想上演扒他衣服的流氓行径。
没有大规模的出血量,应该只是轻伤。
回到营地,又是一片忙碌,楚凛身旁伺候的人满满当当,姜清沅身侧的宫女亦满脸着急担忧。
她简单清洗,换过了一身衣服,才去见了楚凛。
他像是处理完了身上的伤,只着一层雪白的中衣,屋内燃了炭盆,寒意不侵。
楚凛,“夫人用过饭了没?”
姜清沅摇头。
楚凛喊她过去,“那便与为夫一道。”
桌上摆了膳食,瞧着热气,应是刚上来不及。楚凛遣退了其馀的人,与她一同坐在桌前。
姜清沅没有第一时间用饭,反而眼珠子四下乱晃。
楚凛动了一筷子,见状放下手,“瞧什麽?”
姜清沅附耳过去,小声问,“会不会隔墙有耳?”
“夫人有话直言。”楚凛只道。
这麽说,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她于是问,“陛下的腿真的好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不信,除非他压根没受伤,可她当时听到的骨节交错声并未幻听。
“没,”楚凛淡淡道,“先吃饭。”
姜清沅吃的不甚用心,尽管腹中叫嘶着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