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这让林序衍感到不悦。
这个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难道在嘲笑他只有十八岁吗?
“我已经成年了。”林序衍强调。
“是的,我知道。”秦绝平静地回应。
“人都去世了,怎麽分配他的遗産,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林序衍紧咬着牙关,他的耐心向来不长,此刻就像一头被困的狼,急切地想要展示自己的尖牙,“秦先生,我是他的儿子,我都不想遵守他的协议,您为什麽不同意?如果您担心我会反悔,我们可以现在就再签一份协议,明确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秦绝脸上的笑容依旧,他的手平放在桌面上,显得格外沉稳:“序衍,我并不需要你父亲公司的那些股份。”
林序衍听到这句话,猛地从咖啡店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如针一般刺向秦绝。
他厌恶这些成年人的虚僞,为了金钱和利益,总是编织出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之前,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特助迅速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措手不及,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眼眶瞬间泛红。
妈的,真是痛。
这椅子也硬得要命。
……
不知怎的,最近他总会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车子平稳地停在秦绝市中心公寓的停车道上,闭目养神的秦绝睁开眼睛,转头正好对上林序衍的目光,他皱着眉头说:“下车,回去再跟你算账。”
自从把这个小屁孩带回家,就像是家里来了一只难以驯服的狼,时不时就会惹出一些麻烦。
之前秦绝并没有过多干涉他,但这次一提出让他进公司做练习生,他就闹得不可开交,似乎生怕不能给人添乱。
不能纵容他。
林序衍趁秦绝睡着时偷偷观察他,却被逮了个正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他匆忙地从车里出来,“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把驾驶座上的特助吓了一跳。
特助也是当初陪同秦绝去见林序衍的人,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小屁孩野性难驯,肯定是个让人头疼的角色。
虽然他明白秦先生有意利用这个小屁孩作为与家族斗争的筹码,但既然已经从秦董事长手中截下了协议,目的已经达到,特助不觉得继续留着这个家夥在身边有什麽意义。
谁也摸不透老板的心思,竟然真的决定留下这个小屁孩。
秦绝的住所是公寓最顶层的两层,上下贯通,还附带一个精心打理的天台庭院,总面积甚至超过了一些别墅。
当林序衍第一次被带到这间公寓时,他就明白了那个男人在咖啡厅里发笑的原因——
秦绝确实不看重林安鸿的那些股份,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在第二天就买下林安鸿的那家小公司。
因此,秦绝显然是在拿他寻开心。
经过一番思考,林序衍得出了这个结论,从此对秦绝更加不满,他总是渴望在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释放心中的不快。
但每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林序衍对一个事实的认识就变得异常清晰:成长往往在一夜之间,他突然意识到,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
所以,他现在只能忍受这两年的时间……
或者等待秦绝哪天大发慈悲,决定放他自由。
“站住。”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