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衍愣住了:“什麽意思?”
“虽然不是我传给她的……”
凯勒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但她如果知道自己得了这病,肯定要找人出气,于乐诚已经进去了,她只能找我。”说着,凯勒又哭了起来。
林序衍看着他那副哭泣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在宿舍时闻时建常挂嘴边的“娘炮”。
闻时建总拿这个词调侃林序衍,但面对更符合“娘炮”形象的凯勒,他却从不多言。
他并不是认同凯勒,相反,他根本懒得多看他一眼。
在娱乐圈混久了,他越来越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确实分三六九等。
那些站在顶端的人,可以因为一点不满就对下属大发雷霆;他们有钱有资源,所以可以对导演和编剧指手画脚。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宋嫣的情绪肯定也会崩溃,到那时,她若想找人出气,很可能真的会找到凯勒头上。
“你不了解,她简直是个疯子。”凯勒说着,手指还在颤抖。
林序衍心想,或许是凯勒已经豁出去了,竟然把那些本该深埋心底的秘密全盘托出。
“宋嫣……在我接近她之前,我从没想到她在那种事上这麽疯狂。她喜欢听人奉承,我得想方设法地夸她,要不然她就动手打我。她知道我们这些靠脸吃饭的小明星,所以她专挑看不见的地方下手,她……她踩我那里。”凯勒说着,又开始哽咽,林序衍听得目瞪口呆。
“她还要我在床……在床……”
凯勒羞于啓齿,整张脸涨得像要窒息一样,呈现出深紫色,“她逼我在床上叫她妈妈。”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当这些话出口时,那种耻辱感就像一张天罗地网,压得他几乎崩溃。
……
林序衍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站在那儿,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他或许应该有所回应,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说凯勒自作自受吗?
确实,是他自愿攀附上宋嫣的。
但如果他不这麽做,现在选秀失败,他又能怎麽办?
继续自费做那个遥遥无期的练习生,等待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出道机会,还是就此放弃,接受自己平凡的一生,一无所有地回到家乡?
这个圈子每天都有太多年轻的梦想涌入,但到了日落时分,大多数人只能空手而归。
能够站在观衆面前的是少数,能够留在观衆面前的更是极少数的幸运儿。
很残酷,但如果你缺乏足够的才华,就无法成为人们仰望的星辰。
哪怕是强行捧红也维持不了多久,真正能站在顶端的人,都已经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我能怎麽帮你?”林序衍问道。
这时,凯勒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吸了吸鼻子,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还想继续我的路。”
“不可能了,你得面对现实。”林序衍断然说道,说这话时,他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这话是秦绝说的。
起初他很讨厌秦绝,或许部分原因就是这个人看事情太透彻,他不喜欢给别人留下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他在林序衍面前念出那些代表练习生的编号时,就已经把一切都摆在了林序衍面前——
太多人将成为金字塔底的牺牲品,他们可能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他们只是一个商品,一个编号。
然而他告诉林序衍,你不一样,你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