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闫上前朝各位官员拱手行礼,然後一一接过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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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入狱,刑部尚书连忙命人在天牢最深最底处整理出一个独立的丶干净的牢房。同时,在嘉辰王要求下,将蒋礼和蒋辰烨也单独关押,他们的牢房也在天牢最深处,最底层。
天牢内光线昏暗,走廊上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勉强照亮着阴暗的角落。稍不注意,就能撞上墙上的刑具。
刑部左侍郎安越恭恭敬敬丶笑嘻嘻地在前头引导林桑晚,走到拐角处,他道:“郡主小心。”
前方有台阶时,他转头道:“郡主小心。”
太子落马,嘉辰王会是下一个储君,而永安郡主又是他的未婚妻,安越丝毫不敢怠慢。
林桑晚面色平静从容地道了声“谢谢。”
来到最底层的最里面三间牢房前,安越示意属下打开中间牢门。牢房内幽暗昏黄,阴风习习,寒气袭人。
安越躬身行礼後,带着牢头退了出去。
林桑晚款款走进牢房,冷冷道:“蒋侯爷可还安好?”
蒋礼继续坐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悠闲的林桑晚,眼中充满恨意,愤怒。
“怎麽?蒋侯爷这麽快就忘记我了?连招呼都不打了?”林桑晚冷笑一声。
蒋礼绷着脸,戴着镣铐的脚动了一下,不急不缓道:“永安郡主,能笑道最後的才是赢家。”
“蒋侯爷,你还有以後吗?”林桑晚走向前,在他身前一丈停下,冷嘲道:“你是不是觉得蒋辰烨会带着六万大军攻入永都城?你是不是还想着蒋辰烨会自立为王,将你救出去?其实我也这麽想过,可他却没这麽做,他现在就在你隔壁牢房。”
看着蒋礼面色忽地煞白,林桑晚刻意停了一下,掩下内心悲痛,平静道:“我也没想到,你们蒋氏居然还有一个明事理丶还留有一点良心丶留有一点大义的人。蒋辰烨居然自愿招供你们以往所有恶行,他居然还为四年前镇北王府通敌叛国案向我道歉,可这些有什麽用?我的祖父被砍头颅祭旗,父亲尸骨无存,二叔葬身火海,唯一的亲弟被开膛破肚。。。。。。他还想让我绕过蒋氏妇孺。。。。。。”
话落,蒋礼咬紧牙槽,极力抑制住胸口的起伏,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慈不掌兵,善不为官。
他这个长子什麽都好,文韬武略,一表人才,可就是心不够黑丶不够狠,到最後成了一个废物,懦弱无能。
蒋礼本以做好准备,不管谁来审问,不管对他用何酷刑,他都能忍,因为他心里还提着一口气,只要蒋辰烨能攻入永都或者自立为王,他就有机会离开这个肮脏的牢房。出去後,他就还是之前那个丰神如玉,姿容潇洒的蒋礼,他就还能东山再起。
现在仅剩的一丁点希望也破灭了。
蒋礼阴沉着脸,幽深的眸子渐渐变得颓败,心中一阵阵绝望。
“你不会死!”林桑晚如鹰隼般直视着蒋礼,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微笑道:“你罪恶滔天,人神共愤,就这麽轻易的让你死去,还是难消四万英魂的冤屈。我会让你活着,你会亲眼看见蒋氏九族,一个个人头落地的场面,你的馀生,会四肢具残丶口不能言地活在这处地牢里,你会在痛苦,不甘,愤怒中了结残生。”
“你一女子,怎可以如此恶毒!”蒋礼再也忍不住,怒目而视,浑身剧烈颤抖,作势要扑向她,奈何手脚都被镣铐限制。
林桑晚在牢内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放声笑道:“恶毒?说起恶毒,我怎麽能比得上蒋侯爷的十分之一呢?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蒋礼擡起头,仰天长吼,“你以为镇北王府惨案是蒋氏一手策划?若没有当今皇上默许,我们能这麽顺利?你也别得意太早,皇上是不会让你们翻案的。”
“是吗?”林桑晚瞟了他一眼,往门口走去,轻飘飘道:“可当今的天下已经不再是景仁帝的天下了。”
蒋礼贪生怕死,她从不担心他会自杀,尤其是在所有事情还未下定前,他只会茍延残喘。
出了天牢,已是正午,刺眼的阳光洒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似要冲散一切阴冷。
林桑晚缓慢地走到树底下,阖上眼,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再睁眼时,一身绯红官袍的沈辞恰好走到了她旁边。
“沈辞,你怎麽来了?”
沈辞领着她,往外头走去,“等你用午饭。”
“哦。”林桑晚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淡淡道:“现在皇上在什麽情况下肯定会上朝?”
如今朝中大多政务都交由嘉辰王打理,景仁帝上朝时间不定。
“结案当天,又或是重要典礼,比如立储丶寿辰。。。。。。”沈辞停下,转身问:“你想做什麽?”
林桑晚轻嗯一声,道:“我想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