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统後,陆岑也封了王。
他一把揽过沈辞肩膀,“今日总能喝酒了吧?”
沈辞淡淡道:“得问媳妇儿同不同意。”
陆岑不服气了:“真是受不了了,就欺负我们这些一个人来参加宴会的人。。。。。。”
沈辞一扬肩,与陆岑隔了距离,问:“我们?”
“是啊。”陆岑朝西南方假山使了个眼神,沈辞顺势看去,只见光秃秃的假山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岑在沈辞耳边低声笑道:“你们两夫妻这几年带着娃游山玩水,岁月静好,可都是我们在你们後方做牛做马守着江山,如今回来了,还要秀上一秀,我不得找点事,让你也感受下不痛快。”
都说饱暖思淫丶欲,可他陆岑没战打後,总得找些乐子打发时间。
“陆三,听说祝夫人一直在给你说媒,需不需要我帮个忙?”沈辞一双淡眸射着寒光。
陆岑玩世不恭地笑道:“当然需要,你什麽时候和阿晚和离?”
“滚。”沈辞淡淡吐出一字。
陆岑道:“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小时候我反复说你古板丶书呆子,你都不理人。”
看着萧逾白越走越近的身影,沈辞不再说话了。
他有些後悔回永都了。朋友妻不可欺,这些人的圣贤书都读哪去了?
待萧逾白走近,陆岑朝他作揖行君臣之礼,可沈辞却定定站着,他现下不是臣,更可以说是他的姐夫,行什麽礼。
“不必如此,我现下是微服私访,你们叫我白公子即可。”萧逾白先出声,瞥了一眼沈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然後往亭子里头的倩影看去。
沈辞略微颔首,几人默契地朝亭子走去。
“娘亲,这位好看的男人是谁啊?”沈翩宜眨巴眨巴眼,目光直直落在萧逾白身上,半天收不回来。
话落,林桑晚回头,见萧逾白笑得风光霁月,愣了片刻。
沈淮拍了拍她脑袋,“笨啊,没看爹爹都冷得成冰块了,还盯着看。”
沈翩宜瞟了一眼爹爹,是有点冷,赶忙收回视线,不舍得的“哦”一声。
“这是你们大舅舅。”林桑晚回神,摸了摸沈翩宜的头。
话还未落,“扑通”一声,沈翩宜和沈淮跪得响亮,双手举平,笑容满面地朝萧逾白下拜:“舅舅好,祝舅舅人生强健,平安吉庆,福寿延绵。”
萧逾白看着两小只,两人五官皆生得极好看,像个白玉人偶,说得话也极好听,跟阿姐一样,听得他恍恍惚惚,如在云端。
“舅舅,有见面礼吗?”
两小只见萧逾白还不发话,索性摊开手,顽皮笑问。
萧逾白僵住,回神後取下两边腰间的玉佩,一人一个。
两小只咯咯笑个不停。
沈辞拍了拍沈淮头,抱起沈翩宜,道:“走吧,玩雪去。”
顷刻,亭子里只剩下萧逾白和林桑晚。
“不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吗?”林桑晚翻动着火炉上的蜜橘,取出一个可以吃的,剥开来递给他,道:“好弟弟,你又偷懒了。”
萧逾白接过,浅尝一口,甜甜的,可他心里却发苦,道:“阿姐,留在永都吧,我再也不会做身份之外的事儿了。”
当年他知道她一定会赢,早早拟好圣旨,只待她回都便立她为後,可他到底是做错了。
“阿姐当初不留在永都只是因为还未看遍世间美景,不是因为你让我为难,你不必自责。”林桑晚擡眸,莞尔一笑,“就像现下我想留永都,只是因为我心里想留下,我喜欢。”
萧逾白热泪盈眶,这麽多年,他真的很想她。
“你今日出宫,皇後知道吗?她一心为你,你可莫要辜负了她。”林桑晚继续翻,继续剥橘子,递给他。
当今皇後是已故周阁老的小女,长得娇俏,又多才多艺,为人还良善大度,前线打战,她便带头缩减宫内用度,缝制冬衣,是个贤後。
萧逾白轻嗯一声,一口吞下刚剥好的橘子,烫得他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