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魏衍之开口,江舟摆摆手,轻嘲笑道:“你这禁足罚得不冤,不如你猜猜,你与东宫谁能更快被放出来?”
一听他提及太子,魏衍之面色越阴沉:“你在挑拨离间?”
“非也。”
江舟起身走到桌案对面,与他四目相对,“而是你与太子早就在对立的两面,还需要我挑拨离间?你是很聪明,很会利用周遭的一切,可是——”
他勾起嘴角,“人家魏长山也不蠢。”
魏衍之瞳仁一紧。
“念在你我有几分怨缘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方才口中不在意的上贡银子,那些官员所孝敬的名单上写着的并不是你的名字,而是……魏长山。”
魏衍之呼吸凝滞,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江舟很满意他这样的表现,笑容加深了:“若写的是你的名字,顶多算一个贪赃枉法,枉顾百姓性命的罪名,或许你去求一求,宫里的贵妃再吹一吹枕头风,陛下就能许你戴罪立功也说不定……”
“可这写的是太子的名字,这意味着你与太子勾结,形成党羽,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你们不但勾结,甚至还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利用太子监国的权柄在手,不顾民愤滔滔,大肆敛财!”
“你们这是——联手想逼皇帝让位么?”
“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本王住口!”魏衍之怒极,狠狠摔掉笔墨。
江舟躲得极快。
那墨水飞溅,竟一点都没沾上他的衣衫。
不过一个纵身间,他已经轻飘飘地坐在椅子上,依旧笑容清隽,宛若阳光。
“这就恼羞成怒了?你不妨想想,先来的是陛下的雷霆之怒,还是东宫的秋后算账,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练字,我倒是很佩服你的。”
“滚出去!滚——”
“好好,我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江舟翻身跃出窗外,轻快的笑声传出去很远。
魏衍之气得手抖。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疾步冲出大门,直奔着宝心所在的院子冲去。
刚到廊下窗外,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说笑。
那温柔婉转的声音那样熟悉,不是盛娇又是谁?
他推门而入,却见正堂的桌旁坐着江舟——这人好快的身手!前脚刚从他的外书房出来,后脚就能坐在这儿气定神闲的吃茶!
“里面都是女人家在聊她们自己的体己话,咱们男人进去不方便,景王殿下,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江舟笑眯眯地取了一只茶杯,给他也满上。
魏衍之怒不可遏。
客气什么?这就是他的王府,是他的家!
这男人好不要脸!
里头说笑声渐渐靠近,丫鬟们掀起了珠帘,宝心与盛娇携手而出。
见魏衍之也在,宝心惊讶上前见礼问安:“见过殿下。”
盛娇也依从礼数福了福:“见过兄长。”
江舟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径直走到妻子身边,也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见过大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