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小文安,都宁肯在暴土扬尘的天气里,下车溜溜儿。
哪怕只是跟着车走一会儿,吃一肚子灰呢。
实在是,尚路途中太无聊,车上太颠,面积太小,总在里面呆着,心情都郁闷了,尤其是前几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营地,元昭帝又是个不愿意为南巡花费太多,宁肯自己难受,都要省银子的主儿。
两人晚上睡觉,都是在车上的小榻里。
憋屈啊。
难受啊。
傅含璎难受,下人们更难受,偏偏得忍着,毕竟,皇帝都长手长脚地缩在小榻里委屈着呢。
她们算个屁?
柔贵人、白小仪的宫女还睡在行李里呢。
御林军几十人住一个帐篷。
所有人都很惨。
包括元昭帝。
好不容易,今儿能住进宅子里,不用半夜听马嘶,晚上睡窄榻,傅含璎的心情正经挺好,她先是‘恶狠狠’的‘洗刷’了自己,换了两回水,洗了四回头,才终于把发丝里的黄沙洗净了。
如意和如兰又给她浑身上下,包括手脚都裹上玉露乳。
“润润这些日子黄沙扑面的脸儿。”
“姑娘身上都有些粗糙了。”
傅含璎是比较享受,边静静躺着,边等着如意和如意替她绞干头发,发丝干了,身上的玉露乳也滋润进皮肤里。
她玉肤花容,亮到发光的走出浴间,回到正屋里。
路九德已经命令宫人,把晚膳进上了。
八仙桌上只有五道菜,一个汤。
路上那么颠,两人都有点败胃口,也不想在吃什么复杂的。
傅含璎看见元昭帝披散着头发,坐在那儿喝豆腐八珍汤。
“怎么不把头发绞干了?当心明儿头疼。”她上前示意路九德拿布巾,亲手替他绞头了。
元昭帝没放下碗,另一手去牵她,口中道:“行了,别忙了,让路九德做,你快坐下吃些,免得一会儿文安醒了找你。”
路九德闻言,赶紧上前接过布巾,站到元昭帝身后替他擦头。
傅含璎顺着元昭帝的手,坐到他身边,长出了口气问他,“文安怎么样了?”
小文安岁数小,又是第一回出门,虽然身体很强健,胎里壮,养得更壮,终归是个小孩子,路上颠,又不能出去玩儿,刚开始几日尚新鲜,后来就觉得烦闷了,粘元昭帝和傅含璎粘得厉害。
以往吃饭睡觉都是自个儿,如今非要两人陪着喂着。
“刚才季元白过来,说眼瞅就要醒了。”元昭帝催她,给她递了碗汤过来。
傅含璎趁热喝了口,就笑道:“陛下今儿怎么吃上素了?”
元昭帝一味喝汤,半碗豆腐干下去了,才回道:“刚刚太医来诊脉,说朕上的火没退,让朕多吃草叶子,朕真是不耐烦那些,御膳房就进了八珍豆腐汤。”
“勉强有点味儿吧。”
“都赶路呢,这么累,还让朕吃草,真是没意思。”
他嘟囔着抱怨。
傅含璎摇头,没反驳什么,而是直接替他夹了两筷子芹菜,坚定不移的放到他碗里,笑盈盈地示意他吃,算是……
助他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