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森无奈,暴躁的都有些不耐烦了:“你要大伯说几次啊?什么真的是我,假的是我?大早上的,你都把我绕晕了。”
闻森坦坦荡荡的,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闻星河如鲠在喉,紧紧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骨骼压迫的声响,他艰涩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相信你。但大伯,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再相信你。”
闻森手指为不可察的轻颤,旋即,唇边勾出一抹无奈的笑:“我怎么会骗你啊。”
他重新拉着闻星河坐下:“你这什么表情?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爸又因为沈俏,对你发脾气,罚你了?”
面对闻森疑惑的表情,那晚的事,闻星河羞耻的不敢启齿。
脑袋有些乱,他无心跟闻森多说:“我先回去了。”
说着,不等闻森反应,闻星河就推开他的手起身,也没理会身后闻森的叫唤,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径直出了皇庭。
少年双手抄在口袋里,头一次生出了茫然。
看着行人寥寥的大道,闻星河吞咽着唾沫,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愿意待在医院里被软禁,也不敢回半山别墅面对沈俏,更不敢回闻宅。
闻星河环顾了眼四周,进了马路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包烟,刚拆包装掏了支要点上,一辆黑色奔驰就在路边停下。
闻星河瞳孔一紧,左旭跟另外两个保镖就从车上下来,迅速挡在了闻星河跟前:“少爷,跟我们回去。”
“二爷已经知道你跑出来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再惹怒二爷。”
“真好笑。”闻星河冷嗤:“我又不是犯人!他这是非法软禁我的人身自由!”
“你当然不是犯人。”左旭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但说出的话,却极为恭敬:“但你是病人。”
话音一落,就给那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上前的刹那,闻星河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我自己会走,别拿你们的狗爪碰我!”
末了,他又愤恨地剜着左旭:“狗腿子。”
左旭是闻律的司机,同时也是他的保镖头子。特种战士出身,一场意外退役后就一直跟在闻律身边,替他做一些游走于灰色地带里棘手的活。
最大的任务,就是替闻律看管管教好好这叛逆小少爷。
闻星河对他恨的牙痒痒的,却也完全拿左旭没有任何办法。
这人软硬不吃,只听闻律的话。
闻星河再不情愿,也只能一肚子愤懑跟着上车。
“闻律呢。”
“二爷约了人谈事。”
“他倒是有心情。”闻星河愤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愤恨世俗的眉眼乖戾。
本以为左旭这狗腿子不会搭理他,左旭却突然间转过头,双目沉沉的盯着闻星河:“少爷可知道,那晚的事被人拍了下来?”
闻星河一怔,瞬间瞪圆了眼眸,震惊的模样,满目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看着左旭:“什、什么意思?”
左旭面无表情:“少爷你虚岁都不满十七,照片一旦泄露,您可想过,以后别人会用什么眼神看你?且不说二爷跟太太名声受损,这些丑闻污点,也会在你身上一辈子都抹不掉。”
闻星河脑袋轰隆一声炸响,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如同坠落在北极冰窖中。极强的失重感席卷而来,闻星河只感觉寒意从脊梁骨里渗透,他浑身都在发寒。
事发到现在,虽然挨了闻律两脚,但一直被闻律关在医院里,闻星河并不清楚外界的事,满脑子都是最疼爱的大伯其实是在利用他,虽然知道事情严重,闻律不会饶了他,但闻星河一直也只以为这后果是闻律以后会怨憎他,没想过其他的。
左旭这番话如同给他当头一棒。
性丑闻从来都是最引人津津乐道,是无法摆脱的。
就好比钟张关舒这些女星,即便是陈罗这些男性都好,不管是真是假,一旦沾染上性这个词,就别想翻身。
就算闻星河不是娱乐圈的人,可他是闻律的儿子,盛天集团的小太子。要是这事传出去,无论他以后是好是坏,有什么优秀成就都好,第一个被想起跟他的关联词,准都是这桩丑闻。
“看来少爷是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左旭将闻星河的情绪收入眼里,沉声道:“少爷回去还是老实跟二爷交代吧。”
“少爷,二爷疼不疼你,您该比谁都清楚。你年少不更事,这些年闯了多少祸事,做出了多少事。光少管所,都足够你蹲个十年八载,二爷哪次真怪你,真冷你了?您做的这些事,最后还不是二爷给你善后擦屁股?即便是他这般宠爱太太,您几次三番羞辱太太,让他跟太太下不来台,二爷除了一些轻微惩罚,何时让少爷您真怎么样了。”
闻星河拳头紧紧握着,竟是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
他翕动着唇,竟是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泛红的眼眶,闪烁着水光。
左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闻星河的肩膀,便拿出手机给闻律发消息:【找到小少爷。】
……
闻律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西西里餐厅里。
偌大的餐厅直接被包场,中央的舞台,钢琴师正在演奏着浪漫的钢琴曲。
成熟内敛的男人靠在沙发背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动着桌面,发出富有口动人心弦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扣在一边,抬起的凤眸深幽危险,俯视着对面的年轻女人:“你跟闻森达成了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