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乔太太,东西我很喜爱,我这满屋子的珊瑚,也没有您这一樽珍贵,可我办不了您的事,无功不敢受禄。”
“江省长疼爱您,您如果肯求他,他没有不答应的。盛文的买卖规矩,绝对没有违禁,不会牵连江省长。”
江太太说这可是抬举了,老江对我是言听计从,可我也知道分寸,这事儿上面的高官压着,他管不了。
柳玥早有耳闻,只是不敢确信,她不禁脱口而出,“莫非真是京城的曹家?”
江太太讳莫如深嗯。
“他们因为什么?乔川与他们没有过节。”
“这我就不知道了,过节重要吗?官场高深莫测,有时不肯同流合污,就会遭受排挤,何况乔先生的生意做得也太大了,他孝敬打点四面八方的那点钱,别人贪图更多。”
曹家步步紧逼不给人活路,除了幕后坐镇的曹柏温,广东是曹荆易在出头,柳玥和他接触不算很多,只金三角那段时日,她对这个人也看透了三四分,凶残,阴险,奸诈,圆滑,深沉内敛不过他迷惑的躯壳,他对她很好,但不意味着这个人是好人。
他如同曹家在官场的招魂幡,他有一种魔力,任何人同他见过,同他谈笑风生,便会对他极其依赖,极其信任,从而哪怕是错路,是贼船,也蜂拥而上。
柳玥感到穷途末路,如果真是曹家,乔川即使天大的本事,也抗衡不过京圈的官场,只有江省长这根稻草了,她咬牙看了看那盒子,“江省长只要出面,这样的珊瑚礁,我再为您淘换五樽。”
江太太无动于衷,闭目摇头。
柳玥眼瞧这条路行不通,她泄了气,“既然江太太无能为力,我不为难您,告辞。”
她起身要走,江太太叫住她,指了指桌上的珊瑚礁,东西既然拿来,柳玥也没想拿走,何况江太太如此喜欢,仕途上的人都被世道宠坏了,求而不得就是大麻烦,她还不打算再生是非。
“我不懂欣赏,留在我这里也糟蹋,就送江太太,这事不成,以后我总还有求您的地方。”
江太太抿唇,心弦微动,柳玥在保姆引领下走到玄关,她开口请她留步,“乔太太是讲情面的人,我也不能白收您的,不妨给您指一条明路。”
她跟上去,用手掩唇,“公安部的周副部长,可拼个试试。”
柳玥一怔,曹柏温是最高部门的副常委,比周怀海官职高了两级,已经封顶,如此悬殊怎么抗衡得了。
“他恐怕也不行。”
江太太摇头,“曹家如今并没有实权,只不过曹副常委曾打下了仕途的脉络,现在吃老本就够他和子子孙孙呼风唤雨了。而周部长有实权,曹家既然通过政府对乔总打压,周部长不正好直管吗?”
柳玥陷入沉思,江太太笑说别人我也就不支招了,周部长铁面无私,官场谁不知道,可您偏偏…
她欲言又止,笑得格外玲珑,“您自己掂量,这是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