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前脚离间人类,后脚挑拨邪祟,突出一个人鬼平等一网打尽,看得他有点心惊。
方休:“放心,这里的‘厄’不难解。”
关鹤眼睛一亮:“我懂了,方哥你现在还不走,是想把黄毛他们救出来!”
他就知道,方休到底是官方的人。
他嘴上说不要普度众生,其实还是心软嘛。
这次欲言又止的人变成了方休,他无奈地看了关鹤一会儿:“你这么想……也行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两只邪祟的战况越来越颓。
它们势均力敌,拼了个两败俱伤。
受伤至此,谁都舍不得沉没成本,还在你一下我一下回合制拉扯。
方休把老金牵绳给了关鹤,起身去收尾。
只见他捞了一罐饮料,板砖似的拿在手里,径直朝蓑衣邪祟那边走。
白双影跟着起了身。
他闲得发梢发痒,决定当个好朋友,主动帮方休解决另一只。
结果白双影刚要跟上,就被方休按住胸口。
“它们是我的,你不要插手。”
方休很认真地说。
白双影看了看方休纤细的手臂,把不解全堆在了脸上。
方休仿佛被挑衅了,他严肃地曲起手臂:“别看我这样,我有肌肉!”
白双影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关鹤拖老金都比你轻松。”
方休假装没听见,挥舞着他的饮料钝器:“总之你别插手,看我展示什么叫猛男——”
白双影无奈地停住步子,旁观方休用易拉罐降妖除魔。
可怜两只大邪祟,被那个人类骑在头上一下下猛砸,有苦说不出。
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如说是渔翁械斗蚌去捡漏。
至少人家蚌还有个蚌壳,方休只有一身软肉。
……说起来,之前四只大邪祟也是被方休杀死的。
每次方休都是兴冲冲上前,再吭哧吭哧砸上半天,突出一个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哪怕邪祟们伤得奄奄一息,方休还是无法把它们一下子送走,谋杀过程很难说是补刀还是拷问。
一路瞧下来,白双影有种看小兽咬肉嚼不烂的疲惫。
半山也在不远处看着,也不知道那位半步鬼仙是个什么心情。
……
终于,步行街上除了半山,再无其他邪祟。
方休没有急着去找半山。
他往花坛旁边一坐,一边喝饮料休息,一边闲聊似的问:“小关,你弟弟那场事故,你介意详细说说吗?”
他声音非常清晰,没被嘈杂的音乐盖过。
关鹤脸上的轻松消失了。
他抿了抿嘴,表情又显出几分阴郁。
“不介意。”
他小声说。
关鹤家住癸省奉州市,离方休居住的泰易市不远。
关鹤六岁那年,关鹤的父亲因车祸去世。
那时母亲正怀着弟弟,一家人的生活水平急转直下。
弟弟出事那天是关鹤的十一岁生日。
母亲前一年忙着工作,忘记了关鹤的生日。
这一年直到晚上,母亲也没回家,关鹤一赌气,索性带着弟弟离家出走。
说是离家出走,其实不过是小小的抗议。
弟弟实在太小,他本打算在外面待会儿就回家。
当时天色晚,街边在卖亮闪闪的灯串气球。
弟弟看得走不动路,吵着想要买一个。
关鹤见卖气球的摊主要走,街上又没什么车,便牵着弟弟闯了红灯。
关鹤步子大,弟弟抓着他的手,稍稍落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