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影冷冰冰地注视着岑令,如同老虎警告来犯的野狗——不是气势意味上,而是本质意味上。
就像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物件,那目光只有俯视与不屑。
岑令当即住了手,两秒后回过神:“哎,这里是我们圣地嘛,我看看是不是我们教派的法术。”
“如果是,我就解开。
如果不是,那刚才跑掉的东西真的与镇墓厄有关,追踪它就好。”
白双影这才移开目光,转而紧盯岑令的手。
岑令大大方方给方休号了个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过程之中,他的表情逐渐凝重。
柏岁:“岑哥,怎么样?”
“镇墓厄。”
岑令言简意赅,“他的生魂蜷起来了,对外界没反应,和活死人差不多……应当是某条禁忌。”
关鹤眉头直皱:“镇墓厄是你们搞的,你们怎么也不清楚?”
“连厄与仙厄都分不清,你怎么当的消灾人?”
柏岁语气不善地怼回去,“厄没有脑子,只会无差别释放禁忌。
仙厄更像仙器,背后必定有谁在操纵,能玩出啥花样,全看操纵者的水平。”
“我们又不知道对面在搞什么,这怎么说?”
岑令摆摆手,示意柏岁冷静:“我们确实该知道镇墓厄的基本禁忌,但是……”
他停了停,面上浮出一丝悲伤。
“当年我教被集中打击,管理者死的死关的关。
那时我还小,没来得及接触相关信息。”
关鹤面部肌肉抽了抽,听岑令的口气,活像他们受到了什么惊天迫害。
不过他倒是搞清了现状——
“圣地”
被国家封禁,归山教自然不再考虑相关事宜。
即便归山教势力再大,也扛不住正规修士和阳间官方的联合执法。
于是这地方约等于一个被暂停十几年的工程项目,连归山教自己都弄不清当初的细节。
好消息,他们和这帮邪。教徒没有多少信息差。
坏消息,失去方休,镇墓厄更加难以处理。
成松云则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有人操纵……墓里有人?”
“不必是人,邪祟也可以。”
岑令松开方休的手腕,直起腰,“我们得快点找据点了,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双影一把抱起方休。
他连鬼焰都不点,径直走向反方向的黑暗。
“白兄弟,不要分开行动!”
岑令立刻提高声音。
“和你们一起走,没有任何意义。”
白双影头也不回地答道。
成松云嘶地抽了口气,她沉思几秒,跟着喊:“一起的话,我们还能帮忙看顾人!
现在他没法自由行动,经不起闪失!”
白双影脚步停住了。
若放在平时,他只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有他保护方休就够了,区区几个凡人,没什么大用。
……只是“没有大用”
,却不是“没有用”
。
良久,白双影转过了身子。
他沉默地走回队伍,化身蜡像。
岑令在和梅岚说些什么,白双影完全没听进去。
他只是垂下眼,看着昏迷中的方休。
活死人状态,方休的生魂紧紧蜷着,不会出现任何心境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