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影摇摇头,“岑令只是岑令,杀了一个年轻继承者,死了百来个核心人物,归山教就会消失么?”
“拼尽一切在这报仇?我的人类没那么浅薄。”
他的语气相当自信。
白双影的身边,方休看戏般瞧着盛怒的岑令。
“我们把仙厄交出去了,都交出去了!”
岑令身周,厚叔化的信徒们大声叫嚷,“你说过饶我们一命!”
“对啊,我没有杀你们。”
方休微笑,他双手撑住窗台,指尖轻轻敲打窗框,“你们腿断了,但还活着。
这地方可是医院,药品物资唾手可得。”
“可惜这金笼子是岑令的法术,我管不着。”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岑令身上,目光没有半分温度。
岑令握紧青铜剑,手背绷起青筋。
不,冷静,不需要着急。
只要他还活着,这金笼法术便在。
虽说仙厄不在信徒们身上,但方休的人也拿不走。
他唯一需要做的,是让信徒们尽快清醒,保证仙厄顺利运出。
哪怕这一次彻底失败,大不了他把仙厄原样送回。
也许这一次祭祀之中,他没能成功。
可这泱泱大地,归山教培养的精锐,又何止他一个?
地府尚不清楚万厄祠状况,一次不行就下一次,直到成功为止。
想到这里,他调整呼吸。
剑尖转了个半弧,指向努力隐藏自己的厚叔本人。
厚叔见情况不对,面色终于变了。
他不顾一切激活护身法器,顿时玉环套防护罩,防护罩套符文圈,视觉效果好不精彩。
可惜它们防得住术法,防不住禁忌。
厚叔嘴唇发麻。
他心里明白,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形势剧变,承诺无异于一张废纸。
信徒们精神不正常,压根用不了他的法器。
乱局之下,他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他终究只吐出一句:“放过我……”
话音刚落,岑令仿佛得了许可,青铜剑隔空挽了个剑花。
剑风之下,厚叔整个人四分五裂,四肢、头颅、内脏各自叠成一堆。
鲜血四处迸溅,溅了附近信徒满头满脸。
厚叔死了。
可是他的人格,仍然支配着剩余的信徒。
这回信徒们的目光通通转移,一瘸一拐冲向厚叔的尸体,在他身上疯狂翻找丹药。
争抢之中,几个信徒跌倒在地,当即被踩得没了生息。
岑令试图用法术隔绝人潮,却根本不起效——先翻到丹药的人急急忙忙往口中塞,唯恐吃少了。
后面的人不顾一切往前挤,唯恐抢不到。
厚叔的身体在推搡践踏中化为肉泥,鲜血沾上丹药。
他残缺的头颅顺着石砖滚远,卡入一丛东倒西歪的灌木。
“厚叔们”
吃完丹药,又不管不顾地爆出所有法器,再度争抢不休。
方休冷淡的目光中,这位藏品如军。火库的“资深消灾人”
,顷刻间被分食殆尽。
自始至终,方休本人半步都没动。
杀死厚叔、制造惨剧的始作俑者甚至是岑令本人。
核舟之上,宋铮和小李看得脊背一阵发寒。
连不熟悉厚叔的阎炎,都朝远离方休的方向挪了两步。
岑令确认自己人成功拿到厚叔法器,他又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盾,盾剑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