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忆许模糊地睁开眼。
&esp;&esp;冰冷的水像是针扎在脑壳上,强迫他清醒,重新感受身体的剧痛。
&esp;&esp;韩忆许喘息着,可是声音发不出来,每次呼吸都像吞下烧烫的煤炭一样疼。
&esp;&esp;他勉强看清了碎烂的双手和双腿。
&esp;&esp;咔嚓。
&esp;&esp;对面的男人拍了一张照片。
&esp;&esp;“你们亲儿子的照片看到了吧?如果不想他出事就闭上嘴巴,过来接人,否则我们就把他身体一份一份给你们家里寄过去。”
&esp;&esp;韩忆许眼皮耷拉着,颤抖着。
&esp;&esp;对面的电话沉默着。
&esp;&esp;另一个男人轻声斥他:“傻逼!人家在定位!”
&esp;&esp;那男人发狠道:“十秒内不回答就当你们不要这个儿子了!”
&esp;&esp;话音刚落。
&esp;&esp;滴————
&esp;&esp;对方挂断了电话。
&esp;&esp;韩忆许觉得自己也随着这一声挂断提示音而陷入了永久的耳鸣。
&esp;&esp;他没有力气去思考为什么。
&esp;&esp;“艹了!真的不在乎亲生儿子的死活是吧?好,把这小子剁了!”
&esp;&esp;“长点脑子!他们肯定是要查过来了!不会跟我们谈判的!这个小子还能成为人质。到时候逃到外边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esp;&esp;一群人激烈的争吵过后。
&esp;&esp;是长久的折磨。
&esp;&esp;
&esp;&esp;韩忆许再次清醒的时候是在医院,他看清了天花板的颜色。
&esp;&esp;浑身动弹不得。
&esp;&esp;连转头都异常困难。
&esp;&esp;他也发不出声音。
&esp;&esp;林逸泉进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睁开眼,立刻打电话给医生:“喂?医生,他醒了!”
&esp;&esp;很快,一群医生包围了韩忆许。
&esp;&esp;他们给他头上戴上了机子,因为他无法通过正常方式表达意志,只能如此。
&esp;&esp;机子将他的意思转化为文字打在屏幕上。
&esp;&esp;林逸泉喉咙发紧:“忆许,我是你林叔,还认得我吗?”
&esp;&esp;[林叔,我去市局就是想找你]
&esp;&esp;林逸泉:“……我……对不起…”
&esp;&esp;[林叔,我找你是想问,我爸妈到底去哪里了]
&esp;&esp;韩忆许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esp;&esp;林逸泉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被折磨到体无完肤只能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他张着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
&esp;&esp;阮青云也赶了进来,她在林逸泉旁边缓步站定,看着韩忆许,疲惫而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esp;&esp;[告诉我吧,我现在也是做不了任何事情]
&esp;&esp;他甚至连伤害自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