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摔筷子,对着正“稀里呼噜”喝糊糊的陈德兴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陈德兴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爹,好好的您什么癔症?饭做好了不吃留着供祖宗啊?”
“你个没出息的,这饭有什么好吃的?你媳妇不是说那边要来祭拜祖宗吗?这都多少天了还没见影?别不是骗我们的吧!”
天天睡在祖宗的牌位边上,他有些瘆得慌好吧,赶紧的,祭拜完了把牌位收起来。
还有,祭拜带来的好酒好菜留下来给他打打牙祭。
陈德兴扭头向外头大喊,“刘氏过来!”
陈刘氏慌慌张张的从灶间出来,“当家的,怎么了?”
“你那天去鸿飞家里,他家那小媳妇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过来祭拜祖宗?”
陈刘氏的心咯噔一下子,什么时候,她就没见着人好吧,那七个鸡蛋早被她偷偷摸摸吃光了,怕露馅,她连三个女儿都没敢给。
“什,什么时候,她没说啊?只说空了就来。”
陈德兴没在怀疑她这话,刘氏只生了三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给他生出来,早被他打的只会老老实实干活,她没有胆子骗他。
“爹,您听见了?空了就来,兴许还没得空呢。”
“屁话!什么不得空?她一个小寡妇,上头又没有公公婆婆要孝敬,有个屁事!是不是刘氏没跟她说清楚?有事不来祭拜祖宗可不行,祖宗生气了可不会保佑她们!”
刘氏小声说,“爹,我说清楚了。”
陈族长烦闷的卷了一把干树叶子,放到烟袋锅子里点着了,吸了一口,呸!这什么味儿?又苦又涩,想当年侯爷给他的那些烟丝,吸一口那叫一个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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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兴,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叫那家人赶紧过来祭拜祖宗!跟她们说,再不来我,我把他们除名!看她们害怕不害怕,没有家族出处,就是没有来路,那个小秀才以后要是还想再考科举的话,就乖乖的过来给祖宗磕头!”
陈德兴初一听挺兴奋,“行!爹,明儿我就去!”顺便看看能薅点什么回来吧。
陈刘氏一听急了,当家的要是见到了人,她上次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当家的,不行啊,你不能去!”
陈德兴一瞪眼,“我怎么不能去!我跟爹说话,要你插什么嘴?滚回去刷锅!”
“不是,当家的,弟妹府里没有男人,你去了也不能直接去后宅见弟妹啊?还是我去吧?”
陈德兴一听,也是啊,扭头问陈族长,“爹,刘氏说的有理,我若去了,鸿飞家的不见我咱也不能挑理,不若还是叫刘氏走一趟?”
陈族长不放心,“你跟她一起去,她去后宅,你在前头等着。”
“成!”
陈德兴拽着陈刘氏,“你个臭婆娘倒是走快点儿啊,磨磨蹭蹭的做甚?”
“当家的,我脚疼,让我喘口气吧。”
还没走到陈府,就见前面被一大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德兴踮起脚看了半天,没前边全是人头,啥也看不到,拉着旁边一个闲汉问道,“大哥,前面做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
闲汉一脸羡慕,指指前边,“那不是陈府里的太太,被皇上封了永安乡君,礼部的大人们正在里头宣旨呢。”
陈德兴忙问,“陈府里的太太?是哪一位太太?”
闲汉白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是哪一位太太?横竖是这府里的,方才听管家说一会儿要散福钱,这不大家伙儿都在这等着的嘛。”
还有这等事?这不败家吗?有那钱供给祖宗多好?
陈德兴拉着陈刘氏奋力向前挤去,嘴里嚷嚷着,“让开!让我过去,我们是这陈府的人,快让我们过去!”
围着的人看着他们两个穿着的破旧衣服,嘲笑起来,“就你这样还是陈府里的?刚才出来的那一大帮下人可个个穿着新衣服,你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就是,要想上前边抢福就直说,冒充什么陈府里的人?”
“不让,就不让,我好不容易才挤到这里,一会儿里边就该出来散福了,你给我后边待着去!”
你一推我一搡的,陈德兴竟半天也没能挪动一点地方,急得他大叫,“我们真是陈府里的,我是这府里太太的族兄,这是她嫂子,我们找她有事,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