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灌入口鼻时,宋隋珠只觉得似有毒蛇不断钻向自己,渐渐昏沉了意识。
只一瞬,一只手忽而抓住自己,陆砚修的手死死箍在她腰间,带着她不断向上,水一时分不清颜色,是蓝的还是红的。
“抓稳!”陆砚修将她托上突出水面的礁石,自己却似再也没了力气!
宋隋珠扑过去拽他时,现他后背插着半截焦黑的木刺——是炸飞的塔楼残骸。
后背渗出的血把水染成淡红,陆砚修似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别管……我!”
“闭嘴!”宋隋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紧紧抓住他,将他往上一带,终是拖上了石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此山崖下面竟是一地势险要的瀑布,此处水流湍急,不过也幸亏如此,反而让他二人有了活命的机会。
后背似是磕到了石头上,陆砚修闷哼一声。宋隋珠也管不得其它,直接拔掉了木屑,陆砚修终是忍不住地要栽倒!
宋隋珠急忙揽住他,他刚刚只顾着护住自己,哪里顾及他自身,她摸着他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感受到血止不住地流。
她急忙撕开裙摆给他包扎,可陆砚修已经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陆砚修!”宋隋珠喊道,可此时嗓子已哑得说不出话,自己竟也晕了过去。
秦渊现宋隋珠与陆砚修的时候,正看到宋隋珠倒在陆砚修身上。
秦渊飞身跃了过去,将二人救回到河岸边。
待宋隋珠醒来,此处已燃起火把,自己手上的伤势也似乎被处理!
“陆砚修!”她害怕地呼叫。
秦渊转过身,“你醒了?”
“陆砚修呢?”宋隋珠问道。
秦渊让开一个身位,“还昏睡着!”
宋隋珠上前几步,跪坐陆砚修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陆砚修,你快醒过来,你醒过来好不好?”
她轻柔而急切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期盼。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的沉默。
她似是泣不成声,“陆砚修……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醒来好不好?”
忽而被她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微微颤动,那人终是醒过神来,“隋珠,我没事。”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宋隋珠望着他,终于哭出声来,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却又听他一声闷哼。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你的伤……”宋隋珠忙要去看。
秦渊立在一边道:“还好,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失血过多,还算命大!”
宋隋珠方才放下心来,“那现在我们……”
秦渊接道:“我本想直接去叫人,又担心你二人昏睡遇到危险,既然你们醒来了,我这就去叫人来接应你们!”
宋隋珠与陆砚修点点头,“辛苦你了!”
秦渊随即告辞离去。
宋隋珠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陆砚修,“刚刚……我好害怕……”
“隋珠……没事了,一切已经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好好的……”陆砚修安慰着她道,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下一对眸子熠熠生辉。
宋隋珠握紧他的手道:“嗯,都好好的活着。”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秦渊带着风野等人一同来接应二人。
一路回京。
马车一路行进着,陆砚修抿着苍白的唇靠在宋隋珠肩上,倒是难得的温馨,“成婚后,还未来得及带你出游,等我养好伤,我们也去游历一番可好?”
宋隋珠点点头,她轻轻掀开车帘,“是啊,外面的天想必更蓝。”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却阻拦了他们进城的道路,“这几日不许进出!”
宋隋珠与陆砚修对望一眼,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风野在外面驾着马车,忙道:“这是陆大人的车驾,你也敢拦!”
“谁的都不行!上面吩咐了眼下谁也不许进出京都!”守城的士兵无情地道。
“风野,怎么回事?”宋隋珠问。
风野摇头,“夫人稍等。”
待风野了讯号,闻讯而来的内城人士方拿着令牌对着守城的士兵道:“反了你了,不知道是陆大人的车驾吗?长公主有令,快放大人进去!”
那士兵不敢再拦,忙放了众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