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离开后,秦烨整理衣冠,走出房门。门外候着的几个小太监立即跪地:“参见总管!”
“都起来吧。”秦烨淡淡道,“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总管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这么年轻就当上司礼总管,可是开了咱们大周的先例!”
几个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秦烨看着他们谄媚的表情,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前些时日还对他爱理不理,如今趋炎附势,当真是世态炎凉。
“带我去司礼总管衙门看看。”秦烨吩咐道。
“小的这就带路。”
一行人向司礼监走去。沿途遇到的宫人纷纷行礼,秦烨一一点头回应。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翠儿方才的话,总觉得这司礼总管之位来得蹊跷。韩玉仪此举必有深意,但究竟是何用意?
走在宫道上,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落。秦烨抬头望向天空,一只孤鹰正展翅翱翔。他突然想起义父临终前的话:“烨儿,宫里水深,你要当心……”
司礼监就在眼前,那是管理内廷事务的重地。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了。秦烨没有迟疑,直接推开了大门。
偌大的衙门内,檀香袅袅。几案上堆满了奏折,各处章程规制整齐排列。
一群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的目光不敢抬起,只能盯着地面那些细小的纹路,仿佛要将那些纹路盯出一个洞来。冷汗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在地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
秦烨缓步走来,靴子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这些太监的心头。他身着一袭月白色官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昨日,这些人还跟在王福身后耀武扬威,对他冷眼相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今日,物是人非,他们的命运已掌握在秦烨手中。这深宫之中,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抬起头来。”秦烨站定,语气平淡地开口。
没有人敢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让你们抬头!”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太监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见秦烨正用一种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昨天的事,还记得吗?”秦烨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几个太监立刻跪爬上前,啪啪给自己几个大耳光,声音响亮得让人心惊:“秦总管饶命!都是王福那老贼逼我们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被逼的!那老贼说不听他的就要了我们的命!”
“秦总管开恩!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中,夹杂着清脆的耳光声。有人已经打得脸颊通红,却还在不停地扇着自己。
秦烨看着这些人的丑态,心中没有半点怜悯。在这深宫之中,人性最易变质。昨日的趾高气扬,今日的卑躬屈膝,不过是求生本能罢了。
“够了。”秦烨抬手制止了这场自虐表演,“带我去王福的值房。”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赶紧起身引路,其他人如蒙大赦,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跪在原地。
值房装潢奢华,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权势。朱红色的雕花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古玩。秦烨的目光在房内扫视,很快锁定在桌案上那张纸条。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