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家里确实没什么钱了,能卖的也都卖了,就这样还欠着好多人的钱还不上,章远就是因为这个没想开啊。”章远妈伸手把钱接了过来,眼泪滴下的瞬间她赶忙用手抹了下去:“这钱算婶借你的,等往后情况好转了,婶在还你。”
“不急。”庄肴起身再次回到章弛身旁,问道:“往后怎么办?有想法没?”
章弛苦笑道:“能有什么想法?我出狱之后一直都是章远帮衬着,他现在有难我不能放手不管,所以我想好了,这个烂摊子我来收拾,章远车队那边我接手,虽然只是个空壳了,至于地皮那边,没了就没了,炒地皮一向存在风险。”
庄肴仔细想了一会儿,又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章远这次欠的钱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完啊。”
章弛冷哼一声:“章远跳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那些人耳朵里,他们就怕自己钱没着落呢,我这个时候站出来承担债务,他们巴不得呢,我根本就不担心,只是……”
“只是什么?”庄肴反问。
章弛犹豫道:“只是接手车队之后,这生意上的客户去哪找,以前积累的客户差不多该走的都走了,怕是以为要倒闭了吧。”
“别担心,到时候我帮你想办法。”庄肴安慰道。
章弛笑了笑:“没事儿,总能找到出路的。”说完,章弛侧头看了眼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花旗,微微一笑:“花旗也来了?”
花旗点点头:“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章弛勾起嘴角,转过头对庄肴说:“花旗虽然是男的吧,但心眼儿好,你好好对他。”
庄肴嗯了一声:“我知道。”
“行了。”章弛抬手搭在庄肴肩膀上,用力捏了几下:“早点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庄肴没应声,却也没有走的意思。
章弛见状又道:“行了,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庄肴冲他点了点头,回身拽着花旗的手往外走。
进了电梯,花旗问道:“哥,咱们回去吗?”
“回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让他们一家人待在一起吧。”庄肴长叹一声。
两人回到宿舍已经快十点了,进门后,庄肴脱了衣服趴在炕上,面带倦色道:“花小狗,上来给我踩踩背。”
花旗脱了棉服扔在椅子上:“等会儿啊,我去洗一下脚。”花旗回身进了厕所,简单冲洗过后趿拉着鞋跑了出来,哆嗦道:“没有热水了。”
庄肴眯着眼睛说:“明儿让李师傅烧吧。”
花旗甩掉鞋上了炕,跨坐在庄肴的屁股上,双手顺着庄肴的腰线慢慢往上按,力道轻重有缓,不时还变换着手法。
“用点儿力。”庄肴吩咐道。
花旗嗯了一声,又加重力道:“这样行吗?”
“嗯,就这样挺好的。”
“哥,你说章远不会有事吧?”
庄肴喟叹道:“不知道。”
花旗见庄肴累了,便没再说话,专心于替他按摩,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花旗这才停下手,低头看了眼庄肴,他好像睡着了,呼吸均匀,紧皱的眉毛在此时已经舒展开来,左脸贴在枕头上,显得是那般轻松。
花旗轻手轻脚从他身上下来,拽过被子给他盖好,随后关了灯躺在他的身旁,两只手圈住他的胳膊,深吸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
花旗刚闭上了眼睛,庄肴便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随后横着搭在他的胸前,用力一揽拉近了怀里,靠近时,庄肴凑了过去,贴着花旗的耳朵说:“花小狗,如果有一天我也落败了,你会怎么样?”
花旗从没想过这些,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庄肴见他始终不吭声,又说:“是不是马上卷盖铺走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会。”花旗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庄肴心里一暖。
花旗摸着庄肴的胳膊说:“哥,说实话,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钱。”
庄肴笑了笑,随即翻过身再次把花旗搂在怀里,轻声道:“睡觉吧,明儿再去医院瞧瞧。”
“嗯。”
这一夜庄肴和花旗睡的都比较沉,或许是因为心累了所以才睡的这么沉,沉到什么都感觉不到,直到早上四点多,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将两人从睡梦中吵醒,庄肴起身拿过电话:“喂?”
章弛那边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吭声。
“说话。”庄肴催促道。
章弛叹了口气,简简单单吐出三个字:“人没了。”
庄肴心里咯噔一声,犹如断了弦的琴,他赶忙招呼花旗起来,两人一通忙活便赶往了医院。
几天后,章远入土为安了,葬礼办的十分简单,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章远生前的一些朋友,还有车队里比较受他照顾的员工,庄肴和花旗站在酒店大厅的角落里,在人群逐渐散去后,章弛慢慢走了过来。
“这几天让你受累了,跟着忙前忙后的。”
庄肴微笑道:“没事儿,应该的。”
“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确实把你和花旗累坏了。”
庄肴点点头:“那行,没事儿我就带花旗先回去了,至于往后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一定。”章弛拍着庄肴的肩膀,哀叹道:“走了的人已经走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依旧还要活着。”
庄肴微微一笑:“活出个样儿。”庄肴反手握住了章弛的手,用力捏了几下后说:“走了。”
庄肴带着花旗出了酒店,两人就跟街上这么闲溜达,走了一段距离后,庄肴突然开口说道:“花小狗,等天气再暖和点,我带你出去玩吧,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