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璐璐大姐的昆仑镜倒扣在地,镜背开始泛红,但却无人敢松手,心中都知道只要一松手,或许就会前功尽弃,
女子摇铃第四下,嘴唇不动,声音却贴着我耳廓:
“火神乱刃,伤己又伤人——
你不敢用,我敢。”
于是果断抬手,指尖点向我眉心,指甲缝里夹着一粒焦黑的生姜渣。
渣粒一触皮肤,我眼底立刻腾起一道火线,火线顺着经脉往下爬,所到之处,血液“嗤”地化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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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怎么也却动不了,只能看着那汽从毛孔溢出,在头顶凝成一把微红的小刃,刃口朝内,对准自己。
“借路?”女子轻声笑,“把命借我,路就还你。”
她摇铃第五下,铃声却忽然哑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反手抓住那把小刃,刃口调转,朝外
影子开口,声音是我的,却带着铜锈味:
“借路可以,先借你影子一用。”
火线倒卷,顺着刃口扑向女子
她第一次露出惊色,眼白翻黑,鹿皮从肩头剥落,露出里头空空的壳
壳里掉出那枚缺角兵符,兵符落地,“当”一声脆响,
铜炉、锁链、竹影、小径,统统碎成一地月光,
这时候我们四人同时能动,都都不敢停
夏夏抡斧开路,莲花以眼为灯,琳琅挑枪护侧,璐璐倒扣昆仑镜,把碎光重新收拢,
我最后抬脚,鞋底踏过那枚兵符缺角,
“咔”——
缺角嵌进炉底铜镜裂缝,严丝合缝,
镜里第五道影子忽然回头,冲我无声张口:
“云南城下,再借你火。”
我们没回头
不是不想,是不能去想——那鼓声一停,谁回头,谁就永远留在鼓面里,
那只是我们留在南中的影子,被逐个剪断,再拼不回原样,
夏夏的虎口还在滴血,血落在银白上,却不再结琉璃,而是“滋”一声被地面吞掉,
但她头也不回,把斧头往肩后一横,斧刃勾住最后一截鹿皮幡布,布上缺瓣莲被火烤得卷边,此刻随风一抖,灰落尽,露出底下暗绣的“刘”字——
原来那根本不是莲瓣,是柳叶刀的形状,
莲花的天罡眼还在挣着,却不再放光,眼白里浮出细密的裂纹,
莲花一边跑,一边用指尖去抹,裂纹被抹下,竟是一片片极薄的铜鳞,落在掌心,“眼要瞎了,”随即低声笑,“瞎之前再替你们看最后一眼——云南城头,有旗,旗角绣着皂雕,雕爪抓的不是柳,是火。”
琳琅的芦叶枪尖还焊着那片生锈的柳叶,跑起来像拖一盏小风铃,铃舌是锈,无声。
忽然刹步,枪尖往地上一插,整个人借力跃过一道暗沟,落地时柳叶被震脱,锈片碎成红褐色的雪。
雪未落地,被她反手一抄,全数塞进竹篓,声音低得只能自己听见:
“留一点,回炉重铸,还给阿会喃——告诉他,这茶凉了,该添柴。”
璐璐大姐的昆仑镜倒扣在胸前,镜背贴着心口,镜边就亮一圈暗红,
她跑在最前,却忽然矮身,整个人贴地滑出去三尺——
原来前方横着一根细藤,藤色与夜一般黑,藤上串着七枚铜铃,铃舌灌了松脂,却被人用指甲划开一道缝,缝里是新鲜的湿意。
她指尖掠过,七枚铃全落入袖中,无声。
“这大概是木鹿大王的追魂索,”说着头也不回走着,“铃一响,我们的脚印就活了,会自己走回银坑山。”
说罢,反手一抛,七枚铃被抛向身后,落点精准
“噗、噗、噗……”
只有我跑在最后,却最轻,
火神乱刃的那道火线还在经脉里乱窜,所到之处,血汽蒸腾,却不再聚刃,而是顺着毛孔溢出,在体外凝成一层极薄的红雾
雾不飘,只贴着我走,把风烫出细小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