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你性情孝顺,对你母亲眷恋情深,
可也要顾念自身身体,有些虚礼她也不曾介意的。”
你是储君之尊,肩负一国之重责,健康的要紧之处你可晓得?”
“是,儿臣已知。”
虽说口上这般回应,可朱元璋一眼便瞧出,这个儿子心里根本没往里去想。
朱标此人素来如此,只要是认定了的事,便是十头牛也难以将其拖回。
眼下朱允炆与朱允熥年纪尚幼,尚可告退休息。
然而朱标却不行,断然不可。
对此情景,朱元璋不再言语,若放在平常时日,也许会加以训诫几句。
今日的他却没有这番心情。
此刻他只想和自己的妹妹好好倾诉几句心里话。
挥手示意,“好了,你也退下吧。”
随即迈向那精致的金丝楠木棺椁而去。
不料朱标却不遵命而退,凝视着父亲朝着母亲棺椁的方向而去,心中满是话语却又不好出口。
“父皇!”
“嗯?”
“这两日您去了何处?儿臣实在难以理解啊!”
闻此,朱元璋止住了脚步,缓缓回头,一脸平静地俯瞰跪在地上的朱标。
“怎么?朕的去向还要提前给太子您打声招呼不成?”
话音一落,朱标只觉得有如千斤巨石压身般,早已苍白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往下冒。
此乃大明开国之主、洪武大帝朱元璋的凛冽威仪。
开创一统天下的伟人,古往今来的诸多君王之中,朱元璋的气场威压绝对位列前茅。
朱标身子不住颤抖,心中对这位父皇满是畏惧之情。
不只是他,整个大明天下乃至北元遗脉,谁敢不对朱元璋心生惧意?
尽管如此,朱标仍旧咬紧牙关,抬眼硬是对上朱元璋的目光:
“儿臣绝无他意,只是母亲病逝之时,您整日不见踪影。
儿臣为母亲鸣不平,更因此痛心疾首。”
朱标的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就差指着朱元璋鼻子质问:堂堂渣男,母亲尸骨未寒就出去寻欢作乐?
本以为这一顿话说出来,朱元璋必然勃然大怒。
哪知道对方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只见他先是久久无言地盯着朱标,随后发出一阵轻笑声。
“呵呵,这才是父子之间该有的坦诚相对啊。
有什么话都当面说出来才好。
咱家朱氏的后嗣自当存有一份男儿血性。
今日你能如此质问朕,倒是令朕十分高兴。”
朱标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状况?不生气倒也罢了,为何还会显得一脸欣慰?
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父皇当真一点都不动气吗?”
“哼!”
下一刻,朱元璋却陡然收敛笑容,“朕为何不该生气?”
此言一出,朱标愈发困惑不解。
朱元璋见状立刻明白儿子在想些什么,于是叹息道:
“你能为了你母亲当场质问朕,朕不但不气,反而颇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