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谈天的性子,心中的复杂不能对旁人说,因为他们本来是随着姜万象,去将那些旧日顽固的东西扫平的豪杰。
但是此刻这些东西,正是从他们身上复苏。
愧疚?亦或者不甘,亦或者,正在内心以各种借口说服自己。
所以他们不想要说话。
魏懿文忽然笑着道:「呵,就连今日这般局面,宇文将军竟然还是没有来啊,明明陛下也已经唤了他——””
贺若擒虎点了点头。
魏懿文看着天空,这一次是带着一种复杂,一种叹息,甚至于一丝丝的羡慕,轻声道:
「还真是———·清傲啊。
」
「宇文烈。
」
在应帝姜远欲擒拿秦玉龙的时候。
赵王姜高毫不犹豫做出了决断,以自己的人脉和底蕴,冒着绝大的风险,护送秦玉龙一家离开了此城,且亲自相送,秦玉龙等人出来的时候,见到了姜高站在亭台之下,惬住。
秦玉龙踏前行礼道:「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姜高勉强笑道:「秦将军要离别,我怎么能不来送送呢?」
这里离愁别绪许多,薛佩君拉着五六岁的孩子,不愿意说话,姜高看着那孩子,寒暄几句,那孩子却似是怕生得很,只是把头扭过去。
姜高脸上有复杂的神色,他弯下腰,看着那孩子,笑道:「之后的路上远,
你要保护好娘亲啊。
」
那孩子点了点头。
姜高想了想,摘下腰间的玉佩塞给孩子,秦玉龙惊,道:「这,殿下,不可!
」
姜高抬手止住秦玉龙,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道:「我小的时候,
身子不好,娘亲亲自给我求得这一枚平安玉,算是让我此生平平安安,我也希望,这孩儿可平安。
」
「两位也可以平安无事。
」
秦玉龙只是叹息,姜高令人取来酒,道:「将军要远行,请饮此酒。
」秦玉龙看着诚恳的姜高,又看着那酒盏,伸出手的时候,却被薛佩君抓住袖袍。
秦玉龙的手掌顿了顿。
看到妻子摇头。
如今两国纷争,天下第十名将不得不离开故国,这个时候的酒,谁人敢喝?
姜高眼底有苦涩,他微笑道:「嫂夫人做的对,是高想得太差了。
」他取出酒,自己饮了一杯,然后将第二杯倒在地上,道:「唯愿将军万安。
」
沉默了下,拂过衣摆。
这位曾经的太子,就这样朝着秦玉龙半跪拜下,秦玉龙面色大惊,伸出手扶住姜高手臂,道:「殿下,你这是何意?!
」
姜高道:「将军为家国至此,却要蒙冤而去,高,不能够为将军伸冤,只能如此。
」
秦玉龙低声道:「舍弃大军而归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此觉悟了,我和内人,
终究是江湖秉性,只是,此身承蒙先帝恩德—。—””
他看着姜高,手臂下意识用力,道:「姜远,二殿下通晓人心,有此聪明才智,却不思国家,只为自己!
」
「如此下去,大应要毁在他的手中,殿下若有拯救家国之心,只需要振臂一呼,玉龙和宇文将军,定愿为殿下左臂右膀,到时必可以拨乱反正,护持家国!
」
「殿下!
」
姜高的神色微顿住,他想到了姜远这几年的荒唐作为,脸上的神色隐隐出现了一丝丝挣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