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修面带讥嘲地摇摇头,不屑与他多话,手臂突然一紧,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小手拽住。
“疯了吧,怎么好胡乱答应这种事?要是被打伤了怎么办?”
是飞掠过来的小颜凝紧紧抓住谢景修臂弯,仰头蹙眉责备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心。
“不答应不行,不想给你丢脸。马上被人说你丈夫是个缩头乌龟怎么办?”
谢景修见到心肝宝贝不出所料立刻来帮他,十分满意,浅浅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腮肉。
“我不怕丢脸,我怕您受伤!”
颜凝怨怨的小脸看上去娇憨动人,清透的双目中是带着爱意的坚持,让谢景修觉得自己即便是为了戏耍对方,引他激怒颜凝,也确实做了不应该的事情,害她担心了。
“是我不好,那我现在就推了他,不决斗了。”他拍拍胳膊上的小手,抬头对因妒忌而面容扭曲的奥尔格勒说:“如你所见,内子舍不得我与人决斗,抱歉得很,恕我不能奉陪。”
“借口!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懦……”
“你意思意思得了。”奥尔格勒还没说完就被颜凝不耐烦地打断。
她走到谢景修前面把他护在身后,厌恶地看着奥尔格勒,嫌弃地说:“你不就是看他不像会打架的样子才故意挑衅嘛,和文人比摔跤,亏你好意思说,怎么不和人家比读书作诗呢。
要决斗是吧,行,他是我的男人,我代他来与你决斗,随你比什么,摔跤射箭也可以,读书作诗也可以,输了我跪下喊你亲爹。”
谢景修起初听她小嘴叭叭叭地还挺会说,到最后一句却让他差点笑喷,强压下拆她台脚的冲动,皱着眉头又忍着笑,表情古怪地说:“还是不要喊亲爹吧,我可不要这样的岳父。”
“没事,我不会输的,输了脑袋给他当凳子坐。”
为什么捣蛋鬼下的赌注都如此怪异离谱,还很有一股粗豪的男人味在里面,谢景修不解地看着她想了想,或许是受荣亲王影响太深,以至于脑袋瓜某些地方的回路和他差不多。
奥尔格勒看不下去这两人打情骂俏,寒着脸对颜凝说:“好!那我们比射箭,输了你就嫁给我!”
“额……”
颜凝和谢景修一齐叹了口气,她握住谢景修的手捏了捏先安抚他,然后淡漠地点头答应奥尔格勒,“我输了就嫁给你,你输了以后永远也不要再和我说话,也不准纠缠我喜欢的人。”
这下轮到奥尔格勒犹豫了,颜凝偶尔也会和大家一起玩骑射,打猎的时候他也看到过她的身手,从来没失过准头,他未必能赢她。
可是就在他踟蹰的时候,颜凝已经自顾自拉过一匹马翻身坐上去催促他:“走吧,磨磨蹭蹭地干什么,怕输吗?”
奥尔格勒骑虎难下,只好也上马跟着她一起到了比赛的地方。
一共五个靶子,颜凝弯腰取了弓和五支箭,并不理会他。
甚至连准备都不准备,将其中四支用右手五指夹住,剩下一支箭咬在嘴里,一夹马肚沿着和靶子平行的方向驭马跑去。
她在飞奔的快马上看似轻松随意地拉开弓,将手中的箭挨个射出去,最后取下口中叼着的那支也射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点都不费力。
完了颜凝把弓还回去,并不等奥尔格勒下场,直接扬长而去回到谢景修身边。
奥尔格勒气得手指抖,颜凝如此托大,如此藐视他这个对手。
但她的自信是有理由的,她在骑马奔跑中射出的每一支箭都正中靶心,他赢不了她。
别说是他,就算整个草原都很难找到能赢她的人,因为她看上去甚至都还没有使出全力。
他转过头去再看颜凝,只见她笑吟吟地正仰着小脑袋和谢景修在说些什么,而谢景修含笑看着她饶有兴致地倾听,时不时给她捋一下鬓角被风吹起的碎,两人甜蜜亲昵,完全没有外人可以介入的间隙。
他恨恨地不甘心,就因为这个突然到来的汉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苏布达。
托奥尔格勒的福,既然都把话说开了,颜凝便厚着脸皮搬去了谢景修那儿,草原上本来也没汉人那么多讲究,相爱的人们都可以自由走到一起。
萨仁婆婆和族长都祝福她,为她找到新的家人而高兴。
阿木尔和塞因虽然失落,但这是颜凝选中的人,他们也真心诚意地送上了自己的祝愿。
只有奥尔格勒怀恨在心,不过他比射箭输给了颜凝,依照约定已经不能和她再说话了,让颜凝清净爽快了不少。
原想着心肝宝贝住过来就可以夜夜翻云覆雨地快活了。
没想到头一晚颜凝就来了月事,谢阁老幽怨至极,没好气地说:“怎么又来月事?”
什么叫“又”,我这个月难道来过很多次吗?
颜凝对谢景修无理取闹的抱怨已经开始逐渐麻木,在肚子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睡。
这让谢景修想起当初也是她来月事,他欺负她把她气哭了,那晚颜凝也是这样背对着他不理他。
但是现在的小颜凝已经没有那时候那么爱哭了,感觉她长大了。
“过来给我抱抱。”他说。
“抱了也不能做什么,平白让自己难受。”颜凝试图提醒他让他清醒点。
“我就抱抱也不行吗?”谢景修沉声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