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后堂内一时只有这敲击声与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王梦才没有继续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另一边,贾似道则在衡量。
他在衡量。
衡量的不是风险,身处于广州府,那是真的天高皇帝远,他敢将广州府的税收到二十年后,食盐走私算什么。
能给他送银子的,就是好伙伴。
他唯一在乎的仅仅只是利益。
比如现在,他考虑的就是着七成利润到底有多少。
思绪流转。
视线再度看向了这些精盐。
想了想,贾似道再度出声了。
“王先生果然是爽快人。”
“既然如此,本官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西南、北部,本官自会为你铺平道路。”
声音带着一抹笑意。
七成利益,哪怕是成本之外的七成利益,也足以让他知道如何选择了。
“多谢大人!”
王梦才立刻起身,长揖及地,姿态放得很低。
“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大人照拂。”
“好说,好说。”
贾似道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具体的细节,你后续可与我府上管家详谈。”
“草民明白。”
一时间,宾主尽欢。
直到再度闲聊了片刻之后,王梦才才告辞离开。
而哪怕是傍晚,贾似道也还是亲自将王梦才送到大门外,看着王梦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不疾不徐。
一直垂手伺立在旁的老管家连忙跟上,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忧色。
回到后堂,屏退了左右侍奉的丫鬟。
老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怎么了?”
贾似道看向了自家管家,好笑的开口。
“老爷,这王梦才所图甚大啊。”
“七成的利,就为了打通销路?”
“这手笔,不像是寻常商人。”
“我听闻他还前往了宁波府购买船只,背后还是身处于琼州,小人可没有听说过琼州有什么大商人。”
“他背后恐怕牵扯甚深,若是……”
听着贾似道的话语,管家想了想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