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凝视着苏谯,脸色愈发阴沉,身体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好,很好!咱……”
朱元璋还未说完,群里突然传来朱由检的声音。
“祖爷爷,您必须冷静!”
他疾呼,“如果您现在斩了苏谯,虽然他会流芳千古,但您呢?”
“您得清楚,今日苏谯在殿中所言,日后都会成真。
一旦这些话流传民间,哪怕您不想背锅也得背上这口大锅!”
紧接着,成祖文皇帝朱棣也开口道:“爹,您的选择不会影响到我这边吧?您不是把皇位传给了我吗?可如今这事看起来还是会影响到我的朝局啊!还有老二那边……”
朱由检和朱棣的话提醒了朱元璋——如果此刻他杀掉苏谯固然泄愤一时,可将来那些所谓的“预言”
若真的一一验证了呢?
届时世人定会记起今天苏谯在殿上所说的一切。
而他就会成为那个明知结局还执意胡作非为,残害宗室的昏君。
而苏谯则可能因此与刘伯温并列,成为明朝又一个与诸葛亮齐名的贤臣。
为了求名声而死,这就是朱元璋瞬间明白的事实——文臣们总用这套!
刚刚还怒气满溢的朱元璋猛然惊醒:这是在学那些个大臣借直谏图美名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坐在高座上冷笑着哼了几声:
“妙,妙得很啊!”
“你在等着朕赐死你?”
“偏不遂你的愿!”
朱元璋继续说着:
“既然如此,朕偏不杀你!朕要让你闲置起来。
今天殿上所发生的事绝不允许片言只字传出宫去,朕绝不会背负昏君骂名。”
“朕只问你一件事。”
朱元璋语气一转,“假设朕就是不立老四为储君,那你告诉我该怎样对付老四?”
此言一出,在另一个时空里的朱棣立刻屏住呼吸倾听,因这位时空里的燕王与自己时空的汉王境遇相近,或许这处置之法可以挪用至朱高煦身上。
苏谯听完朱元璋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竟是把自己当成了直言敢死的那种谏臣。
苏谯心里冷笑,若想以这种眼光看我,那就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谯反而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朱元璋轻笑了一声:“办法其实很简单。”
随即话锋急转,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
“裂土!”
接着,他说:“陛下完全可以立太孙继承大统,同时划分长江以北的疆土归燕王所有,允许他独立称帝,南北两处各为一明。
如此一来,北方的大明替南方抵御外敌,南方的则提供财务支援抗敌。
就算是将来北方江山易主,也不会轻易南下侵扰。”
这番话音刚落,朱元璋脸上方才的洋洋得意刹那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骇然。
这不是买名声,这是怂恿天下大乱!
谁见过有人为了青史留名去做这种遗臭万年的事?
一旁坐着的黄子澄率先沉不住气,站起来反驳道……
“苏谯,你太无礼了!”
“这天下怎能如普通人家的产业般随意分割?你想裂土就裂土?”
“天无二日,民无双主!你难道不怕被后世唾弃指责吗?!”
苏谯却微笑望着朱元璋,拱手而道:
“唾弃指责?黄先生,何为唾弃指责?”
“燕王若于北方称帝,倘若北方敌寇入侵,大明仍有南方可守江山,为天下汉人留存一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