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和亲兵叫苦连天,他们是京师的娇兵,家中送来镀金的。
每日懒散训练,有些人甚至连火器都不会使用。
这般身板,别说上前线厮杀了,就是普通的快速行军,也会立刻现了原形。
再看后面的戚家军,队伍整齐,虽经两昼夜急行,却无一人掉队。
五成的神机营,还远远跟在后面。
……
开封府尹费忠义与此次监军赵虎,正在城门口等候朱慈烺的到来。
“大战当前,这太子跑来凑什么热闹?”赵虎忍不住抱怨起来。
“赵国公说话注意分寸,太子此行是来督战的,并不影响你我,好好接待便是。”费忠义说道。
“这样最好。”赵虎闷声应道。
大明建国以来,爵位屈指可数,皆为权高位重之人。
传承至今日,他们已聚敛无数财富,早已忘却先辈的荣耀。
赵虎抵达开封后,一直消极避战,虚耗粮草军饷,连李自成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段时间,他与费忠义整日沉迷酒色,忘却了出征的目的。
“来了。”赵虎看到前方阵容,对费忠义示意。
片刻,朱慈烺带着亲卫来到两人面前。
“臣赵虎,参见太子。”
“开封府尹费忠义,参见太子。”
朱慈烺静静打量二人,随后迈步进入开封城。
赵虎与费忠义相视一眼,也默默随朱慈烺进城。
太子在外通常住于王府,但附近唯一的一个福王在洛阳,前不久刚被处置。
无奈之下,只能暂居开封县丞府。
朱慈烺居中,赵虎与费忠义在侧,其他官员依次落座。
费忠义客气道:“太子一路劳顿,不妨先休息几日,洗去风尘?”
朱慈烺摆手道:“不用了,我奉父皇旨意督军,带了八千人往洛阳去。费府尹尽快准备好粮草,我休整一夜便启程。”
“不知太子所需粮草数量是多少?”
“五千石。”
费忠义听后叹气道:“禀告太子,朝廷近年财政困窘,开封实在难以筹措这么多粮草。”
当朱慈烺报出这个数字时,费忠义开始诉苦,其他官员也随之附和,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因此,府尹大人,你是说筹措不到这么多粮食了?那么你准备拿出多少?”朱慈烺悠然自得地问道。
“殿下,微臣……能拿出五百石充作军饷,再多的话,实在无能为力。”
一片沉寂。
朱慈烺闭目不语,似在思索。
片刻后,许褚走进来,单膝跪地道:“殿下,臣已查明……”
“直说即可,不必顾虑。”朱慈烺说道。
“臣已查明,开封府尹费忠义侵吞公款,朝廷拨至凤阳的数十万石救灾粮,竟被截留一半,现都藏于费府。”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费忠义颤抖着手指向许褚,喊道:“你……你胡说什么?我费忠义一心为国为民,怎会做这种事?你怎能平白污蔑我的清白?”
“此事是真是假?”朱慈烺冷声质问。
“殿下,切莫轻信他人诋毁,我费忠义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费忠义仍在辩解。
“那么你府上的粮食,又是怎么回事?”朱慈烺追问。
“是……但这绝非截留的救灾粮,那是……那是……”
那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原本只要给朱慈烺五千石粮食,他就能活命。
“哈哈哈,本宫为了大明江山,亲自坐镇前线,只需你提供五千石粮草便够,你说筹措不到,却暗中侵吞了数十万的救灾粮,费忠义,你胆子不小啊!”
“殿下,我……我想起那些粮食……那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