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新郑县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知县崔洋亲自带队,抓捕城中最大的豪强。罪名是:勾结贼寇,窝藏要犯,私藏兵器,意图谋反!
县尉李福得知消息,急忙从小妾床上爬起来,坐着轿子匆匆赶往现场。
“崔知县,快快住手!”李福大喊。
崔洋转身,微笑着说:“李县尉也来协助抓捕乱党?”
李福气急败坏,怒斥道:“胡说八道,这是良民士绅的宅子,哪里有什么乱党?”
这时,周武从内宅出来,将两副皮甲扔在地上,拱手道:“县尊,在宅中搜出两副皮甲。”
崔洋冷笑着说:“敢问李县尉,依我大唐律法,私藏皮甲该当何罪?”
“你,你……你这是栽赃陷害!”李福勃然大怒,直接威胁道,“姓崔的,别不识好歹,这新郑县可不是你说了算!”
崔洋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李县尉,你如此惊慌愤怒,莫不是也跟乱党有勾结?”
“放屁!”李福气得肝疼。
崔洋踱步上前,低声说道:“李县尉,县衙六房,已有两房为我所用,张县丞也占了一房。你还能一手遮天吗?对了,新任郑州刺史已经到任,是我当年科举时的旧友。识相点,乖乖听话,大灾期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新刺史到了?是哪位大人?”李福顿时大惊失色,突然捂着肚子说,“哎哟,怎么闹肚子了,快扶我回家如厕。”
望着李福离去的背影,崔洋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踩踏揉搓着地面,骂道:“狗一样的东西,连个举人都不是,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等灾民回乡,就取你项上人头!”
苏皓慢悠悠地走来,取笑道:“贤弟啊,郑州那位新刺史,确实跟咱们一起参加过科举。可并非什么旧友,你当年争风吃醋,还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呢。”
崔洋撇了撇嘴:“这等私密之事,他一个小小的县尉怎么会知道?不怕的。”
时间拉回到当日下午。
远在二十里外的管城镇,裂苍穹的队伍已经壮大到四千余人,将镇里长张济臣的庄子团团围住。
裂苍穹举着火把,高声呼喊:“大伙听着,这姓张的平日里欺压百姓,把咱们逼得走投无路,卖儿卖女。今天,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杀了姓张的全家,把这狗东西扔到锅里煮汤喝!随我杀呀!”
“杀!”
“杀!”
“杀!”
许多人连举起手中棍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拄着棍棒,蹒跚前行,活像一群笨拙的丧尸。
没错,就是丧尸潮!
护院家丁趴在围墙上,一个个吓得汗流浃背。
院门不但上了多重门闩,还搬来各种重物堵住。饥民们在门外推不动,却一个挤着一个,重重叠叠,压得门轴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裂苍穹见攻不进去,大吼道:“都退开,点火烧门!”
众人抱来大量的干草和枯枝,堆在门前点燃,半个时辰后,大门开始燃烧。
“老爷,快跑,乱民要杀进来了!”
“老爷,后门也有乱民,走不了!”
“老爷,有人翻墙进来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砰!”
燃烧着的大门,轰然倒下。
几个护院家丁,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突然转身举刀:“杀呀,宰了张济臣分粮!”
其他家奴也反应过来,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主动带着饥民往里冲。
原本孱弱的灾民,这些受害者,此刻却变得凶残无比,完全丧失了理智和人性。
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鸡犬不留,妇孺皆亡,连无辜弱小也不放过。
起事的消息传开后,乡野间的灾民纷纷涌来,主动追随裂苍穹造反。
两天后,农民军暴增到六千多人,拖家带口地朝着新郑县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