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魔将瞬间扭头看向最后发言的那名魔族,然后在众魔瞩目之中,后者眉头一皱,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砸在身前的桌子,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都瞅我干啥?!”
一众魔将垂头沉思,回忆至今尊主对那名凡人的种种待遇,不由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思考,不禁打开了某扇新世界的大门,之前在他们看来绝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却是让他们不得不信。
这么一想,众位魔将便不由急躁起来,毕竟他们可不想看到尊主被那凡人迷住啊!
听说凡间有皇帝耽于美色,弃江山而为美人,在他们看来愚蠢又昏庸之极的事情,难不成也要在他们尊主的身上上演了吗?
虽然很不可思议,甚至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会与残暴凶戾的魔尊划上等线,但万一呢?!
尤其是这些时日以来,亲眼所见尊主对那凡人愈发宠溺深爱的态度,一众魔将顿然细思极恐——
“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点,尊主的情绪似乎变得越来越稳定了。”
准确来说,是一天比一天心情愉悦,这点近身伺候魔尊的奴仆可以严格担保。
方才被众魔瞩目的那名魔将十指交叉抵住下巴,神情思索地说道,同时也唤回了几乎要陷入魔障的一众魔将。
而听他这么说,众位魔将亦不由缓过神来,由于尊主前所未有的对待那凡人过于特殊的态度,以至于令他们偏移了关注点,倒忽略了尊主本身的变化。
如此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尊主似乎已然许久没有动怒了。
“这是何原因?”
众魔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名好看的凡人。
“——是他?!”
惊疑不定的面色出现在诸位魔将的脸上。
但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任何出现在魔尊身边,导致魔尊情绪稳定的异样事物。
“庭非尊主已经动了那个凡人?”
“既如此,那凡人便不应该还活着才对,深渊魔气的侵蚀可不是区区一介凡人能够抵抗的。”
“没错。”
“但若是,那凡人并非凡人呢?”
“……”
众魔再次转头看向那名接连发言犀利的魔将,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从未料想过的假设,却也是最有可能的推论。
否则又该如何解释尊主的“病情”逐渐好转,且那名凡人还一直活蹦乱跳的?
思及此,一众魔将不禁恍然大悟过来。
想必是尊主早就发现了这个凡人的奇异之处,才早早布局至此,以宠爱与深情将那凡人牢牢攥住——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他们的尊主。
就在这群魔将散发脑洞并朝着某个神奇的方向一骑绝尘的时候,隔着一面墙壁的另一边,一道修长身影双手环胸地靠在墙上。
面容冷峻,棱角分明,一袭不变的黑衣。正是裘商。
半响,不知在原地伫立了多久的脚步抬起,离开。
越过转弯处的红衣倩影,在焱姬意味深长的视线中,逐渐远去。
他喟叹出声,眼神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庭渊,幽暗深邃仿若要将人吸进去。在庭渊微微蹙眉的时候,他垂下眉眼,好似认罪般,说:
“……弟子知错了。”
庭渊神色一松,认错便代表着这个黑化的主角还没有神。经。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起码他应该还是认自己这个师尊的。
思及此,庭渊微沉的眼神未变,冷声讥讽:
“知道错了就好,但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才不过区区百年的时间,你怎么落得如今这副模样?——堕落成魔,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同样也是庭渊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其他魔族身上打听不到答案,只能自己询问魔尊本人了。
此言一出,凝重的空气又仿佛更加压抑了几分,让人喘不过气来。
魔尊神情微动,触及庭渊凌厉的眼眸,好似不说出让他满意的回答,便会立即清理门户般。
于是,魔尊便娓娓说道:“师尊,还记得以前弟子曾遭受魔族暗算落入魔界之事吗?”
庭渊翻了翻记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主角遇险那都不叫作遇险,而是机缘。
了解前因后果的庭渊非常乐意看到主角被魔族暗算,反正经历一番磨难后,总会化险为夷,实力大增,为未来的成长更进一步。
魔尊继续说:“当时弟子也不清楚,自魔界脱险归来后,神识之中便生出了一道心魔……”
庭渊点点头,这心魔并不在剧本中,所以他挥手便将之驱散了。
魔尊垂下眼睑,又接着道:“虽然当时师尊为弟子驱散了那心魔,但实际上,它并没有被完全消灭,且学会了隐藏,在连弟子都不甚知晓的情况下,那心魔逐渐壮大……”
“……最后,师尊冲击天门失败而仙陨,弟子心神俱裂之际,那潜伏已久的心魔趁机入侵了弟子——”
庭渊仿佛在听故事一样,后续的内容便是他在其他魔族身上探听到的,失去理智将整个魔域化作了一片血海,致使原本的幽冥魔域彻底变成了如今的格局。
后面就是魔尊在与心魔的对抗上逐渐占上风,最终将心魔彻底泯灭,却也因此坠落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