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渐渐褪去,天气开始变阴。
客厅里。
沈文疆道:“你来的事情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傅檀两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尾戒,难得附和沈文疆的话,“谢钰京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做哥哥的根本没有必要盯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沈文疆又道:“谢白洲,你要清楚,这档综艺的性质是一档‘恋综’。”
“我知道。”谢白洲眉眼冷厉,“我来参加恋综,并不是为了干涉谢钰京和其他嘉宾之间的正常接触。”
“他对恋爱有幻想和期待,这很正常。”谢白洲继续说,“我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作为哥哥,要做的是正确引导、保护他不受伤害;而不是命令他故步自封,连尝试的机会都不肯给。”
闷闷的响动自窗外响起。
外面在刮大风,树叶和塑料袋被吹得满天乱飞,也许就在十几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之内,会有一场湿密的大雨落下。
“但是。”
谢白洲视线觑过他们。
“不正常的接触,不正经的心思,会被我彻底碾碎在摇篮里。”
“轰隆——”
雷声躁动响起。
“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不会有任何干涉。”
作为直播观众之一,谢白洲最清楚十一点半关闭摄像头意味着什么。
屏幕一黑,谢钰京就好像彻底进入他无法接近的另一个世界。
焦急的等待、不安的揣测、数不清的担忧和猜忌。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从小养到大的弟弟正有可能遭遇危机,也许就像弹幕观众所说的,正对着一片漆黑的镜头哀哀戚戚地求助,而谢白洲却对此一无所知。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都有一阵战栗的尴尬感,跟挨个点名没有区别。空气死寂,他们也仿佛被死人的眼睛和手盯着攥着,审判着评估着。死神的镰刀似乎很近地擦过。
莫大的羞耻羞愧兜头盖脸,大家不约而同地躲避他的视线。
哪怕高傲如傅檀,沉稳如秦峥,冷静如沈文疆都不例外。
……毕竟,在谢白洲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确和谢钰京发生过什么。
但他们又出于一种不曾交流的默契,对夜晚或镜头拍不到的隐秘角落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但谢白洲出现了。
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们讨论的态度甚至隐隐针尖对麦芒。尴尬氛围大爆发的时候,谢钰京完全没有受到干扰。
他在发呆。
谢钰京原本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快点过完剧情离开这里,以及寻找黎舟言官配,或者种种歪门邪道的办法。
但现在他的思绪完全偏离,在恶毒地钻研要怎么吃上代餐。
谢钰京和哥哥的关系很好,来到这里之后谢钰京偶尔会觉得孤零零。对他来说家人之间的拥抱和朋友之间是截然不同的,后者是快感舒服,前者是安全感。他的生活就是遇到困难喊一声“哥——”,就自有天降神兵解决麻烦。
不过,谢白洲的性格和谢景煜差别好像很大。
他像那种会管着谢钰京,告诉他遇到困难要学会自己解决的人。
谢钰京面无表情地咬着手指头,眉毛紧皱起。
下巴忽然被抬了下。
他愣了下,虚散的视线重新聚焦。谢白洲微冷的指腹抵着他的牙齿,把他的手指拿下来。
他体温也偏冷。
和黎舟言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