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京没有听清哥哥在讲什么。
他被抱着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会陷入一种烦躁不安的索取,往往他夜袭的时候,都要坏心眼地对熟睡的无辜嘉宾调整姿势贴得更紧密。等饥饿的索取结束才会陷入疲惫。
但现在才刚刚开始,眼皮就不受控制地被拉扯着,脑子里的景象像是被什么东西一键按下了关灯。唰一下一片漆黑。
他处在暖融融舒服温馨的海洋里,感觉哥哥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温暖的手臂松垮地搂着他,大手按着他的后脑,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玩他的头发,像要单手给他编个头发。
谢钰京舒服到要从床上融化了。
“哥……”
他含含糊糊地咕哝。
“别动了。”
记忆就在这里断触。
这个雷雨夜是个混乱的夜晚。
房间之外,是魔鬼的世界。地狱的暴怒和嫉妒,贪婪和愤怒在空气中酝酿爆发。
但谢钰京睡得很好,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不打算出来了?”
一门之隔。
聚集在此处的年轻男人们烦躁地看着那扇洁白的门。
谢白洲“咚咚”地敲了下。
“他睡着了。”景煜回答。
一句话引爆怒火。
“谢钰京年纪小不懂就算了,景煜难道也——”
“他不会管的。”沈文疆靠在门沿,淡淡道,“没看出来吗,他高高在上、我行我素至极。今天一整天,他有没有和谢钰京之外的我们,说过哪怕一句话?”
他看向谢白洲。
“除了和你自我介绍,和回答你的质疑之外。”
“——但就连这些,也都是和谢钰京有关。”
谢白洲总说自己冷静,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破防。
家里水灵灵的大白菜被拱了,大概谁都会是这种想法。又无奈又悲哀又愤怒。
沈文疆铅灰色眼眸寡淡贵气,慢条斯理地道。
“除了谢钰京、和谢钰京有关的事情之外,景煜对其他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说得更清楚些就是——他不屑于和我们交谈。”
对谢钰京拧着胳膊又掐又咬都不形于色,总是看着他微笑的男人,看起来脾气很不错。
实际上面对谢钰京之外的人,性格底色极其冷漠。
谢钰京已经很我行我素了。
他坏得明目张胆,当着镜头的面也会恶劣微笑,用很怪又很安静的眼神盯得人后背发麻。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做糟糕的打算。
但偶尔也知道什么事情要躲着镜头做。
而这个半路加入的“假哥哥”,比谢钰京更不在乎别人的视线。
“镜头、嘉宾,对他来说,都和不存在没有两样。”沈文疆判断。
闪动雷光透过阳台洞开的大门劈进室内。
一片死寂。
*
谢钰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户外透出一点昏濛的亮。
已经白天了。
他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往哥哥怀里拱了拱,眯起眼还想继续睡。
对方被脑袋拱着胸口,很自然地揽着谢钰京低头在他的头上蹭了蹭。
然后谢钰京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