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别墅小屋外有泥腥味和青草的味道,灯光的色调偏冷,车门打开,外面的光线流淌落在谢钰京的侧脸。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说话,在好奇他们这次又能吵到什么程度。
景煜笑了声,手架在车窗上。机械表盘反光晃到他的侧脸,流动的影子攀附在他俊朗带笑的眉眼。
“你好像很讨厌我啊。”
他说。
“显而易见。”谢白洲回答。
“连今天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故,回来之后也还是在抓着‘谁才是哥哥’这种问题不放。”
景煜的手指在车窗敲了下。
“猜忌我和他有没有接过吻,不如现在去看看那个刚和他接过吻的人。”景煜说,“这么没有安全感,你和‘你弟弟’的感情似乎也很一般。”
谢白洲抓着谢钰京手腕的手倏然一紧,“……”
谢钰京往上提了下手,“哥!”
“不松开吗?”景煜瞬间皱眉,表情也淡了下来,“他会疼的。”
谢钰京立刻领悟过来。
“疼。”他缩着手。
“比起往后可能会受到的伤害,我宁愿他现在多疼一会儿。”
谢白洲转过头,目光隐在眼窝下,稠黑幽深,是有些发苦的黏腻色泽。和谢钰京真的很像。这双眼睛滑在谢钰京的脸上,却没有得到弟弟的对视。
他一顿。
谢钰京抿着嘴巴,眼神飘忽,隐隐透露出向景煜求助的意思。
谢白洲:“就应该给你吃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么说着,谢钰京却明显感觉桎梏腕部的力度放轻了许多。谢白洲垂眸,骨节分明的大手很轻地摩擦过有些红痕的地方。
谢钰京被摸得哆嗦了下,一股热气蓦地从心口吐了出来。他想抽回手,谢白洲的用力却又紧了些。抬眸看他。
谢钰京发丝落在眉骨,不满不爽地闷闷狡辩:“我什么都没做。”
“我不是瞎子。”谢白洲回答。
“是黎舟言他眼睛进灰了,我帮他吹一下。”
“吹了七分钟十三秒。”
“谢白洲!”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谢钰京郁闷地喊他的名字。
那张脸蒙着濛濛的阴影,黑发黑眸,嘴唇是血液般的红。形成怪诞不健康又极其抓人视线的昳丽对比。
他直勾勾看着谢白洲,露出这种阴暗冷漠郁郁不详的表情。
声音也扬起。
“就算是我哥也没资格管我亲谁亲多久,我就是亲了又怎样?我不仅亲他,我还要亲别人!我想亲谁就亲谁,所有人我都亲,亲个遍,亲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给我让开,我要出去。”
“不。”谢白洲无动于衷,“如你所说。你心冷,嘴巴不冷,可怕得很。其他嘉宾还是不要再和你见面了。”
“你!”
谢钰京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掐他的腿,咬他的胳膊,小牛一样拿头撞他的胸口。
谢白洲呼吸不稳,也许是疼到了。
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垂眸看他。
“咔哒——”
靠近谢钰京一面的门忽然被打开。
谢钰京愣了下,靠在谢白洲肩膀回过头,看到景煜钻进车里,松快地挤进来,靠在谢钰京的身边。
清爽的海洋调瞬间冲撞进室内。带着夜晚的冷意。
谢白洲眉梢嘴角瞬间压住,浓烈的压迫感顿时涌出。
“出去。”
有人撑腰,谢钰京有底气。他替景煜回答了,“不。”
景煜懒洋洋地抓住谢钰京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玩来玩去,捏骨头捏手心,也笑眯眯地重复:“不。”
“……”
气氛冷凝降温。
谢白洲的视线冷得能杀人。
谢钰京被两只不同体温的手抓着,有些恍惚。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