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打断了傅檀和池纵的思绪。
他们之间的对峙和僵持暂停,刚一转头就看到谢钰京被谢白洲截停。身后黎舟言慢了一步,刚放下一旁有些扎人的、带着些青苔的树枝,视线看向他们。
古怪的站位,错落的局面。
池纵冷笑了声,抹了下还在发烫发软的嘴唇,撇过脸。银发下耳钉闪烁。
黎舟言的视线看了一眼他,就蹙眉看谢钰京。
谢钰京在谢白洲怀里。青年面无表情,两手按住谢钰京的肩膀,皱眉用纸巾擦他的眼泪和湿漉漉的下巴,同时抬了下眼。
池纵被他那种冰冷的带有攻击性保护欲的眼神猛地扎了一下,后背发麻地咳嗽了声,立刻解释,“我没有欺负小鱼。”
他的喘息都还没有平复下来,样子看起来有一点心虚。
池纵到现在彻底回过神,方才对峙的怒气被理智压制下去,才慢半拍地重温到一点被选中的偌大惊喜和不可置信。
……以及狂热的亢奋。
他和谢钰京接吻了。
头脑中像是被钻了个孔,他的所有情绪都瞬间从漏洞中流出去,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池纵摸了下嘴唇。
有点麻。他们刚刚好像真的亲了好久。如果不是被傅檀打断,还可以亲更久。
也许就像……昨晚,秦峥那样。
谢钰京真的好粘人好粘人。粘人到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稍微挪开一点,就要被他蹭回来继续堵住。
稍微分开,就会看到谢钰京责怪怨念的眼神。
池纵不敢想如果真的能亲一晚上会有多幸福。他心脏狂跳,血液逆流,瞬间的火气腾腾燃烧上来。他大脑皮层彻底展开,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池纵下意识看向谢钰京的后脑。
傅檀冷笑:“这么着急狡辩,看来你自己也知道心虚。”
“这都算狡辩?”池纵竭力让自己冷静,“你简直是嫉妒出毛病了。”
“谁有病还不——”
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谢白洲的呼吸倏然一轻。视线聚焦转移过去。
他们转头的时候。
谢钰京抱着谢白洲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谢白洲像捧着一捧花一样捧着他的脸,手心里都是脸颊滚烫柔软的触感。谢钰京头发像是湿润的黑水慢慢流淌,在他的指缝里。
他在谢白洲的手里喘着气,下意识地靠近他的下巴,像想要亲上去。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正是下午,阳光明媚得有些扎眼。空气里起伏着灰尘粒子的光斑亮得发白,但潮湿的树林里还带着前几日下雨的湿意。酿造出一种陈腐的、带着灰尘和泥腥气味的烂掉的气味。
谢白洲挡住了谢钰京的嘴巴。
虎口卡住谢钰京的下半张脸。他的手好冷,谢钰京被激了下,眸子眯起,的确停下来了。
下半张脸被挡住,会更清晰地看到他湿黑的眼睛,和眼尾潮湿病态兴奋中的红痕。睫毛颤抖着虹膜黑得渗人。直直看着他,好半天才喘口气,好像终于认出他。
他小声喊他,“哥哥。”
谢白洲:“……”
谢白洲远比傅檀了解谢钰京。
他不是被欺负到委屈到哭的。
因为太舒服了,快感让理智无法承受,只好通过另一种方式宣泄。
谢钰京恍惚的雾蒙蒙的视野在阳光下变得清晰,看到了谢白洲的脸。他长相无疑是英俊的,靠近的时候更加明显。眼窝很深,看谢钰京的眼神就显得很冷。像是夏天的枯井。长相和谢钰京不是很像。但是眼神很像。漆黑黏腻的不可名状的液体凝固在他的眼里,很淡很安静地和他交织在一起。
这个不能亲。
他立刻转移目标看向一旁的黎舟言。
黎舟言也在看他,“钰京。”
谢白洲像停顿了下,忽然动手把谢钰京的卫衣帽子盖在他的头上,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走。
“再不回去,观众会察觉到不对。”
他淡淡说。
谢白洲不喜欢看那些人对谢钰京随意臆测。过分的话他看一个举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