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停车场渗水的天花板永无休止的滴落着水珠,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这里阴冷、潮湿,一成不变的环境与毫无意义的时间让这座停车场成了一颗琥珀,而困在里面的人——就是永远凝固在其中的小虫。
“啪嗒”一声,一只裹着黑丝袜的小脚踩过水坑,带起一路的脚印。
透过水面倒影,可以隐约看见经过的是个披斗篷、戴面具的怪人,而从着装和身形大概可以看出这是名女性。
她一直在走。
有多久了?
一小时?一天?一星期?
她不知道。
只是一直在走,中途有时停下来喝点地上的水,以防止自己放渴死。
[王琨说过这个地方没有水和食物,现在却不一样了……而且她没说过会这种情况。]
周靖飞再次低头看了看锤上干涸的血迹,心中猜测不断:[也就是说,规则改变了吗?为什么?]
[不……思考这个没意义,多想想“我”口述的那几条规则:先,我不能轻易去看其他“我”的脸;其次,这里存在不是我的“我”;最后,出去的关键不在于我,而在于“我”。
]
“……”她沉默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周靖飞停在一个拐角处,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接着就放弃了——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头脑很灵光的人,也许在艺术方面有些天赋,可这种逻辑推理却实在是不怎么擅长。
“还是先做点别的吧。”她又看了看染血的锤子,越看越觉着硌得慌,于是找了处水坑,尝试把上面的血迹洗干净。
由于没有抹布之类的工具,周靖飞干脆直接撑着长柄把锤头按在地上,再伸出自己的丝袜嫩足沾沾水,对准染血的地方用力摩擦起来。
“嘿咻,嘿咻~”
一阵忙活下来,锤子竟然又光亮如新了。
“呼~”喘了口气,周靖飞满意的舞了两下,注意力随即转移到水坑中的倒影上了。
看着看着,她摘下防毒面具,露出自己的脸蛋欣赏起来:“我这么好看又无辜的女生,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啊……对啊,我是怎么进得这座酒店的?”她忽然愣住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而且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
好像是一个人?
[我忘了一个人?是谁?]周靖飞感觉自己的心“嘭嘭”跳了起来,似乎是只要思考跟那个人有关的事,自己就会心跳加。
我好像……喜欢她?
她?
那人是个……女生?
“我怎么……”周靖飞的脸霎时红了,尽管戴着防毒面具,但她很清楚自己此时的窘态,“我居然喜欢女生吗,难道刚才和王琨那样也是因为…不,不会的!肯定是这座酒店还在影响我!”
就在陷入胡思乱想时,身后一阵踩水的脚步声传来,当即摇响了她心中的警铃。
谁?!
女孩猛然持锤,从拐角探出身子朝声响来处望去——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周靖飞”正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是……我?
下一秒,那个“周靖飞”就一脸惊恐地转身逃开了,她想叫住对方都没来得及。
遇到曾经的“我”了!
周靖飞立在原地没有去追,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锤子绊——“嗖”的破空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有人偷袭!!
作为被袭击过不止一次的人,周靖飞这次学聪明了,侧身一躲就避开了攻击,让对方的铁锤变作空挥。
“找打!”她回身举锤就砸,可身后的面具人似乎对自己的招式十分熟悉,随意挡了几下后,她连手中的锤子都被砸飞了。
然而下一秒,占尽上风的面具人转身就跑,一点继续打的意思都没有。
[嗯?]周靖飞愣了愣,看对方那灵巧的样子,她自觉自己是肯定追不上的。
思绪变动间,面具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她只能默默的弯腰去捡掉落的武器。[刚刚袭击我的是谁?空壳?还是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