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腕,展示了一个厚重的黑色手表——“摇篮”系统。
“它不断地出信号,如果中断,摇篮会停止。而摇篮另一端的那位婴儿,也会苏醒。”
反触系统!
一个与他生命体征绑定的、确保计划执行的终极保险!
会场哗然。白鹰国代表脸色铁青。
正当人们以为雷迪亚兹是要引爆作为水星计划的最后保障的氢弹时,
雷迪亚兹却话锋一转,笑着说,信号并非向空无一物的水星,而是地球的某处人口很兴盛的地方。
空气瞬间凝固。
“如果‘摇篮’的维持信号终止,那触的是什么?你还有什么是可以触的?!”英国代表厉声问道,声音因紧张而颤抖。
“总会有东西被触的。”
雷迪亚兹笑得像个恶魔,“我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面壁者,总会私下得到一些东西的。”
法国代表也虚弱地问:“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手表被反触,那么,我们需要为多少生命负责?”
雷迪亚兹甚至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反问法国代表:“多少人有关系吗?一个人,或八百五十万人(纽约市人口)的生命,有区别吗?”
整个会场被恐惧攫住了。
白鹰国代表彻底失控,嘶吼着他是恐怖分子,是魔鬼。
“镇静,”雷迪亚兹只是平静地微笑,“我的情绪不能波动……最好努力使我感到愉快,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最终,在无声的对峙,和白鹰国代表最终那从牙缝里挤出的“滚吧”的声音中,
雷迪亚兹获得了他想要的——安全回到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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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临走前,对着会场流下真挚的泪水,表达对祖国和人民的思念,并且,
“我要回到祖国了,而这,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了。”
雷迪亚兹颤抖地说。
走出大门,他张开双臂拥抱阳光。
持续二十多年的“恐日症”烟消云散。
然而,在返回祖国的专机上,面对送行的老主席伽尔宁,雷迪亚兹却轻描淡写地揭开了真相。
“其实,没有什么装置,什么都没有。一切,只是逃跑的伎俩而已。”
他摘下那块引了巨大恐慌的手表,扔给伽尔宁,“摩托罗拉手机改的空号信号装置而已……已经关了。送你当个纪念吧。”
老主席伽尔宁悲哀地看着他,
“我们怎么会到如此地步?面壁者的战略特权,人类的资源,本意是要集中起来,一起对付三体世界的。而现在,你,泰勒,都将尖刀朝向着自己人。”
“不奇怪。一直如此。”
雷迪亚兹侧目看着飞机窗外,“人类生存的最大阻碍,向来不都是自己么。”
看着听证会上那混乱不堪、互相攻讦的场面,原本心中塞满了对雷迪亚兹那疯狂计划的愤愤与厌恶的周防有希,此刻却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深切的悲伤。
她哀伤地注视着小说里上演的这一幕。
是啊,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外敌当前,灭顶之灾迫在眉睫,可他们先做的,却是依旧是指向内部的、无休无止的攻讦与清算。
难道说,人类自相残杀的劣根性,真的如此根深蒂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