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周郎,幼娘来不会打扰你的雅兴吧?”少女含羞带怯地低了低眉。
周长兴本就爱极了这类美人,她一笑魂都没了,眼睛都看直了去。
美人吴侬软语哄得他如在云端,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早就将方才的白凤仙抛掷脑后了。
而离开的白凤仙心中不甘,托身边的前来偷听,一炷香后丫鬟去而复返,脸色不大好。
外头嘈杂的声音险些覆盖住她的回话,气得白凤仙将妆台上的东西砸了个干净,面目扭曲地冲上去抓住丫鬟的衣襟追问,“周少爷当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瞒姑娘,”阿香吃痛道,“周少爷还与苏小姐保证,待她过门后绝不纳妾。”
这怎么可以。
白凤仙如坠冰窖,浑身冰凉,脸色白如纸,惊恐的喃喃自语,“绝对不行。”
做戏子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想带她走的,可每一次她都拒绝了,因为那些人只想让她做个外室,她如何甘心。
直到来了凉州城,她遇见了周长兴,将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给了对方,便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嫁入周家的。
周长兴家中没有妻妾,人又蠢钝,是个不二人选。
偏偏来了个拦她去路的。
苏幼娘脸都笑僵了,也没能等到白凤仙的出现。
在周长兴兴致淡化之前,她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对于看得见吃不着的猎物,任何捕猎者都会失去耐心,得在他饥饿的时候出现方能让其念念不忘。
“少爷,凤仙姑娘派人来请您了。”
在周长兴驻足痴望的时候,阿福忽然出现低声道。
周长兴这次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将苏幼娘故意遗落的绢帕塞入了怀中,接过阿福递来的折扇刷地一下打开,昂首阔步地直奔后院。
一炷香后,无人注意的后院最里间厢房中传出床榻撞击摇晃的声响,伴随着男女融合时的激烈叫唤,听得屋外看守的阿香面红耳赤。
阿福则是习以为常地挺直了腰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奴婢还以为您真看上这周少爷了呢!原来您是利用他啊!”
马车里头杏儿听完了苏幼娘的话后悬着的心可算落了回去,那周长兴臭名昭著,又好色成性,小姐若嫁过去肯定会吃苦头的。
况且……周家下聘是说的也不是正妻,而是以纳妾之礼。
老爷看重周家和上京城大儒的关系,便同意了下来,完全不顾及小姐。
苏幼娘歪头轻笑出声,“不然你以为我煞费苦心的就是为了嫁给他么?”
“从今以后跟着小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收拾完苏家的这一窝,卷上银钱逃之夭夭。
“奴婢都听小姐的,”杏儿表情坚定,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去哪都可以。”
按照约定的时间闫三并未赶到,苏幼娘自然不可能等他,在街上随意的买了些东西径直回了苏府。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青砖瓦上贵如油的春雨顺着苔藓缓慢地落下,具有节奏感的滴答声将小巷内的杀戮掩饰。
鲜血流淌至脚下,又从石缝中溜走,好似不存在般。
闫循手中的剑鲜血还在持续滴落,直到那站在雨雾中的最后一个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倒下,他才收起剑。
“我说过,与人对敌从未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