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姝心跳蓦地漏掉一拍,盯着眼前的人,看得认真。
男人脸上依旧是那冷然样,即使说这样的话,也未曾露出喜色来。
姜宁姝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她明知道这只是他随口的话,当不得真,听到却还是会失神。
裴祁瞧出她情绪变了,就势话头一转。
“不早了,休息吧。”
姜宁姝缓缓躺下身,侧着身面向墙那头,闭上眼睛之际,滑出一滴泪。
裴祁在床边坐了一会,想掀被躺在她身侧,长指刚挑起被褥,听女人拒绝冷漠之话。
“我身子还未养好,兄长找别人吧。”
裴祁手一顿,盯着那道单薄的脊背,恨不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总是能一句话激起他的怒火。
姜宁姝侧着身紧闭双眼,仿佛不知道惹怒了他。
裴祁用力捏了捏被褥,气到冷嘲一声,扔开被子,转身离开。
翌日天色大好,是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充足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似能驱散无穷寒意。
玉竹伺候姜宁姝梳妆,戴流苏簪子时,姜宁姝抬手挡了下。
“不戴了。”
玉竹放下流苏簪子,又拿起一支玉簪,不想姜宁姝又躲开了。
姜宁姝自个拿起一只有些年程的银钗,别在髻间,起身去用早膳。
今日她会出府见陈扶砚,这些东西都是裴祁以各种名义赏赐的,她不会带走。
玉竹觉得今天的姜宁姝有些怪,但说不出哪里怪。
“等会出府,会有裴夫人的人相随,你便不必去了。”姜宁姝招手,让玉竹上前来。
“是。”玉竹点头。
姜宁姝拉起她的手,将自己手腕上仅剩的白玉镯子,过到她腕间。
“小姐!”玉竹惊讶,抽手要拒绝。
姜宁姝制止了她,“你跟着我受苦了,这镯子可保你平安。”
府宅丫鬟的待遇,跟主子息息相关。
玉竹跟着她这么个主子,除了受苦还是受苦。
“小姐!”玉竹眼里涌出泪花,“奴婢愿意跟着小姐,这镯子太过贵重,奴婢不能要。”
姜宁姝握住她的手,“镯子而已,哪有人重要。”
如今能让裴祁心软的,怕只有她手上的两只镯子。
那只镯子给了春竹,是为她能勾引到裴祁。这只给了玉竹,是为能保她一命。
“小姐!”玉竹望着姜宁姝,隐约猜到她要干什么。
姜宁姝什么话都没说,命她拿来披风,出府了。
坐上马车,裴府大门倒映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姜宁姝放下轩窗帘子,奔赴那未知的路。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裴祁下朝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