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做出决定,那想必也是了解我对他的绝对信任,或者说他的准则,已经可以让他有足够信心令我相信。”迟休说着,又灌了一口酒,“猜忌与禁锢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妨给彼此一些空间。”
“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搞那么矫情。”
郑连依闻言,也磕开一瓶酒:“别怪我乱说话啊,万一他……?”
话没说完,在微妙的节点上顿住。
迟休眉梢轻挑,目光没移开酒瓶。
“那样的话,我就只能承认我眼瞎了。”
段以纯笑笑,拆开蜡烛包装,开始点缀蛋糕。
“能让韶谌缺席迟休生日会的事情,想必真的很重要。”段以纯依次点燃蜡烛,郑连依见状,忙起身去关灯。
“行吧,我暂时原谅他。”郑连依关完灯回来,在昏暗中假意咳嗽两声,“严肃起来各位,现在是我们迟画家二十七岁生日的许愿仪式,请保持安静!”
而后,郑连依胳膊肘轻推迟休的肩。
“气氛都到这儿了还矫情什么,许愿呗!”
迟休向来不喜参与这些,但此刻,她倏然有了憧憬。
双手相扣,于烛光前虔诚祈愿。
她希望韶谌平安。
希望郑连依幸福。
希望迟全安好。
眉尾的痣印似在隐隐作痒,迟休眼皮微掀,摇曳的烛光映入视野。
假如上帝没她想得那么吝啬,她还希望自己――
勇敢而坚定。
……
迟休喝得面色绯红,托腮看着举起酒瓶胡乱唱词的郑连依。
段以纯忙拉住打算从椅子上跳下的郑连依,回头瞥面色平静的迟休。
“时间也不早了,谢谢招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迟休懵然几秒,点点头,从桌边撑起身体送两人出门。
屋子重归寂静。
回到客厅,迟休在沙发旁边席地而坐,蜷住身子。
睡意断断续续,却也不至于能睡过去的程度。
她默默与意识拉扯,没顾及到桌上振响的手机。
半晌。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迟休眉头一动,半睁开眼往门口望去。
艰难支撑起被醉意催得不稳的身体,她晃悠着扑向门板。
摸索到门把手,往下压――
“你……”迟休歪头靠住门板,直盯门外人,“哪位?”
韶谌轻扬下巴,失笑:“倒也不必这么入戏。”
迟休眯眼茫然须臾,蓦然接通反射弧。
“韶谌?”
韶谌扯扯衣服领口,玩味挑眉。
“怎么?”韶谌说着,靠近迟休,“迟学姐这是翻脸不认人?”
“不你说想要十八岁的我么?”
迟休直愣愣盯住韶谌,以及他身上印有湛桥一中校徽的黑白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