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幕下来,都好似一副精心勾勒过的画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平稳落在地上,亓官殊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出来的时候没有穿鞋,尽管他的祭司殿外院中,也铺满了草地,可光脚才上去的时候,还是有些让他不适。
啧,气糊涂了,都忘了,以前这种穿鞋袜的小事,都是他那只狼崽子帮他整理好的。
自从狼崽子帮他穿过一次鞋袜后,他就仿佛是喜欢上了这种小人事一般,顶掉了其他的婢女小厮,把这些下人们做的事,全包圆了。
一天两天他还没太注意,这会突然没穿鞋袜,亓官殊才忽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早就习惯了,把这些小事都交给狼崽子打理了吗?
无所谓地扯了下唇角,亓官殊踩着草地,朝着祭司殿主殿处走去。
狼崽子不在,这会倒是没有人来对他“指手画脚”了。
虽然狼崽子对他的“指手画脚”,也都是基于他给狼崽子的机会,不过,他就算哪天想把这个特权收回来,狼崽子也不能对他说什么。
一路走到主殿,亓官殊刚踏进殿门,就有好几位带着白骨面具,穿着穿黑色尧疆特色劲装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其中一位黑衣男人,直接跪在亓官殊面前,头低得几乎快要与颈部折成九十度,十分恭敬地用上手捧着一双鞋袜,戴上特质的丝质手套,动作虔诚地将亓官殊的脚抬起,让其踩在自己肩膀上后,仔细为其穿鞋。
在一位骨玉侍卫为亓官殊穿鞋的过程中,另外两位骨玉侍卫,则呈上了最新尧疆的探闻以及公文。
档案递上,骨玉侍卫垂着双眼,不敢去看大祭司的模样,用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语气,机械一般地汇报道:“禀尊上,最近八方城中,多了几位外来修士,他们似乎在探听尧疆的消息,应该是调查祭品的事而来。”
“修士?”
意味古怪地念了一遍这两个词,亓官殊踩在骨玉侍卫肩膀的力度,不由得加重几许。
那位骨玉侍卫的脸上,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更加恭敬地弯了下腰,方便亓官殊的踩踏。
亓官殊没有下一步指示,他也不敢继续为亓官殊穿鞋,就这样跪在原地,安静当一个人肉脚垫。
唇角把修士两个字滚动了好一会,亓官殊才继续说道:“尧疆离上修界甚远,以那些上修界修士的性子,定是瞧不起凡间才对。。。。。。可探听清楚,此次前来查探的修士,出自何宗门?”
骨玉侍卫又呈上了一锭银元,这个银元的底部,有一个特殊的小标志,若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它被刻在银元的边缘处,是一个只有几根头发丝粗细大小的图案——七瓣枫叶。
「眼下守灵红朱砂,青衣白冠悬玉卦,那是天凌宗的弟子。听闻天凌主峰有七子,逢乱必出安太平,一人一剑守一山门,那可是一群世仙呀——」
世人对上修界天凌宗的评价,大多都是如此。天凌作为上修界的第一宗门,不只在修为上远超其他宗门,就连修士品性上,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
从前如此,自从天凌主峰有了七位修仙天才后,就更加名声鼎盛。
——天凌有七子,乱世安太平。
曾经的凡间,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狱无间”,是天凌七子带领上修界修士下界,进行济世救人,将百姓,带回人间。
天凌的红枫,是上修界第一的美景。
尤其是七子在红枫之下舞剑论道的英姿,更是上修界出了名的传说。
也因为这样,从那以后,天凌多了一个特殊的标志——那就是七瓣的金色枫叶。
握住银元的手,在指腹抚过七瓣枫叶图案的时候,明显温柔停滞了些许,亓官殊静静望了手中的银元好一会。
蓦的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也只有天凌那群傻子,才会趟这趟浑水。。。。。。罢了,随他们查吧,不要伤到任何天凌弟子,若真产生了冲突。。。。。。那便打晕关起来。”
说罢,亓官殊将银元直接收了起来,并没有要还给骨玉侍卫的意思,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是好吃好喝关押,不可怠慢。”
大祭司对上修界的天凌宗一向十分特殊,这一点,是所有骨玉侍卫都知道的。
因此,在亓官殊说完后,骨玉侍卫没有任何迟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亓官殊吩咐完,拿起另外一宗卷轴差看起来,同时点了点脚,示意骨玉侍卫继续穿鞋。
等他的一双鞋袜全都穿好后,亓官殊才把卷轴扔到了地面上,冷眼扫了一眼被扔得散开的档案:“愚不可及,既然禤远峤这么想死,那就让他死好了。今晚,本尊希望可以看到尧疆土司王族点亮丧灯的场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