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舟从曾叔那听说纪见山要去找司逐行后,连忙放下公司的事情赶过来。
看着纪见山咳得脸红的模样,纪舟知道晚了。
司逐行直接坦荡,脑子和嘴巴都像开过光,他不愿意,谁也别想从他身上讨到好。
纪舟不敢惹这个祖宗。
纪舟连忙帮纪见山顺气,趁着间隙给他递过刚刚拂了几下瞧不上眼的茶,纪见山咳得厉害,只好顺势喝两口润喉。
待纪见山呼吸平稳,纪舟连忙哄着人回去。
“爷爷,我来和他说。”
然后示意司机将人带走。
等四周又恢复安静,纪舟苦笑一声,“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跟你没关系。”司逐行将桌面的材料理了递给纪舟。
纪舟看了之后皱眉,觉得这事真不怪司逐行生气。
“你放心,小暮不会同意,你也不用为难。”
“不为难,我说你们家的钱也没到富可敌国,用得着这么争来争去?”
纪舟已经从服务员里接过新的杯子。
“不瞒你,我最近都在后悔回国。”纪舟半开玩笑,具体几分真假只有自己知晓。
俩人不算熟,除了纪暮也没有共同话题,喝了两口茶各自分开。
纪暮傍晚回来,司逐行在飞机落地之前已经等在机场附近。
纪暮今早离开,行程本来安排到明天早上,但想到上辈子司家父子出事的时间越来越近,心里开始不安,和合作方谈过之后,直接压缩了行程。
纪暮站在熙攘人群中,司逐行站在人群之外挥手扬笑。
回到家中,司逐行重重摔在沙发上,纪暮放好东西坐过去,笑问,“怎么了?”
司逐行觉得纪暮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出生在纪家。
动一下身子将头枕在纪暮腿上,简单说了上午见纪见山的事情。
“他还想你结婚生子,他做梦。”
纪暮听闻表情淡了些,抬手将司逐行额前的头发往后捋,露出饱满的额头,“抱歉,原本来不想让纪家的人和事打扰到你,没想到最后还是躲不过。”
司逐行摆手,“我没事,只是想到你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多年,替你觉得不值。”
纪暮沉默片刻,说道,“爷爷以前不像现在,这几年老了,有些安排我们也逐渐看不懂,有没有让你为难。”
司逐行挑眉,“没有,反倒是你爷爷离开前已经气得不想和我说话。”
纪暮听了不厚道低笑出声,“那就好。”
司逐行突然起身,将纪暮拉下躺在自己腿上,学着纪暮的动作给他按太阳穴。
纪暮平生第一次躺在一个人的腿上,觉得有种奇异的安心,还有一点舒服,心道难怪这人喜欢将脑袋搁他腿上。
唯一一点不好,硌得慌。
正想着,司逐行在他脑袋下放了个靠枕。
然后,睡着了。
再醒来,天边晚霞尽数散去,无边暗夜爬满夜空,司逐行靠在沙发上,他仍枕在司逐行腿上。
纪暮起身后,司逐行腿上一轻,也跟着醒。
俩人在黑暗中笑出声。
上辈子司定渊父子死于一场商业酒会的爆炸中。
那场酒会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司家是主要的酒品供应商。
酒会前十五分钟,有人打报告说这次送来的酒有问题,司家三父子刚好在宴会,彼时司逐行去了洗手间,司瑛和司定渊先行前往查看,几人刚进去,存酒的酒窖突然着火爆炸,司瑛司定渊和几个工作人员当场身亡。
司逐行晚去几分钟,成为了那场爆炸最直接的见证人。
司逐行从没和纪暮提过这段往事,当时酒会有政府参与,事发后直接移交检察院,很多细节没公开,最后只定了意外身亡,只有司逐行不肯放弃。
纪暮查到最后,知道司家安排运酒和现场布置都有司骛参与,今年司骛一直躺在医院,那片场地纪暮也早已暗中买下,但上辈子的经历太惨烈,纪暮并不敢赌。
纪暮在黑暗中轻轻揉着司逐行被枕麻的腿,试探性问道:
“逐行,叔叔和大哥过几天是不是要参加一场酒会?”
“本来是有的,但后面因为场地问题取消了。”
“后面还会办吗?”场地问题纪暮最清楚,那片场地他提前租了,以致后来相关人员来询问时,纪暮直接以档期排满为由拒绝。
“这个不清楚,妈妈说大嫂这几天又开始孕吐,就算再举办大哥也不一定抽得开身,我爸现在已经将公司交给大哥,也不会再管。”
“举办一场商业酒会并不轻松,中途人员混杂,有许多注意事项,我们家对这一类一直很慎重。”华酌不是没有竞争对手,真要举办,比起酒的品质本身,人为的陷害才是防不胜防。
“暮哥怎么会问这件事?”
黑暗藏住纪暮担忧的眼神,“没什么,半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