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知道四爷唤她,理了理衣服便去了前院。
福嬷嬷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她家福晋年少时便得万岁赐婚,嫁与四阿哥,两人少年夫妻,自是也有些情分在。
可至亲至疏夫妻,夫妻之间的情分越是难得,才越是要小心维护才是,可福晋与四爷的情分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消磨殆尽了,许是在弘晖阿哥没了的时候,又或是再早一些。
她开口道:“福晋,您又何苦这般。”
福晋现下已是自顾不暇,又何必为了乌拉那拉家的事情奔走。
福晋语气肯定:“四爷会帮我的。”
如今年氏又有了身
孕,若是四爷放任乌拉那拉家的事不管,世人难免会说四爷将心思都放在侧福晋身上,这是四爷一直想要避免的。
即便不是为了她,四爷也会帮她,帮乌拉那拉家的。
福嬷嬷闻言更是心疼,她何尝不知福晋的意思,可情分只减不增,长此以往,四爷对福晋只会越发没了耐性。
老爷都去了这么多年,乌拉那拉家早就没落了,如今也只有一个姓氏值钱,福晋兄长的儿子出事,现下却要让四爷出面摆平,若是老爷夫人还在,又怎会让姑娘受这种委屈。
四爷看向张嬷嬷:“福晋那可有什么事。”
张嬷嬷低头回话:“具体的奴婢并不知,可想来是因着乌拉那拉家的事。”
四爷只是让她去看着福晋,并未将福晋禁足,是以福晋与外界都是正常走动的,方才福晋娘家来过之后,福晋便让人传话求见四爷。
四爷:“乌拉那拉家。”
苏培盛将听到的消息说出:“是福晋兄长星禅的儿子与郭洛罗氏的小儿子打了起来。”
这事发生后两家并未闹出来,他也就没收到消息,刚才着人具体打探了一下,才知道这两人前些日子为着一个青楼女子打起来。
四爷听了难免皱眉:“可是宜妃的母家。”
苏培盛点头:“正是本家。”
本来两家都已经谈好,大家都是拐着弯的姻亲,若真是闹出来也不好看,他们背后可都带着皇阿哥呢,谁也不想为着此事挨了训斥。
若是无事发生,这事也就过去了,可那女子再接客时,却被发现人死在了屋子里。
那入幕之宾不是别人,而是佟家的小子,如今闹出了人命,又有佟家的参与,想来福晋母家是看事情要瞒不住了,这才来求了福晋。
四爷冷声道:“真是丢人的东西。”
苏培盛倒是咂了咂舌,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公子少爷争相夺取,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四爷转念一想便知道了福晋的心思,只是如今瑶儿再次有孕,他虽知道,却不得不管。
四爷眼里晦暗不明:“告诉福晋,这事爷会管着,没有下次了。”
张嬷嬷:“是。”
四爷:“好好看着福晋。”
张嬷嬷言意简赅:“主子放心。”
四爷点头:“辛苦嬷嬷了。”
对于自己的奶嬷嬷,他还是信任的,要不是福晋事多,他也不会扰了嬷嬷的清净,如今也只能再辛苦嬷嬷几年了。
张嬷嬷:“主子严重了,都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听着四爷派人传话来说今日的午膳不过来用。
年芷瑶便在东院试起了新鲜东西,她让小厨房做了个芝士牛奶锅过来,记得她在现代的时候还刷到过蒙古姑娘拍的视频,说是当地特色,便一直想要试试。
谁知她还没找到机会尝试,就直接来了大清。
如今想了起来,身边又有个小厨房,她自然不会错过,小厨房得了主子的吩咐,虽说听起来奇怪,可满人也偏爱奶制品,做起来也不难,不一会儿,锅子就被端了上来。
只是她满怀期待地将涮好的羊肉送进口里,下一秒便被这浓厚的奶味和肉味刺激得有些反胃。
年芷瑶低头干呕。
松嬷嬷赶紧让人去请了李大夫。
白芨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主子。”
主子这胎一直怀得顺利,连孕吐都不曾有,怎么如今倒吐了起来,她心里闪过千万种想法,生怕又着了旁人的道,便先让小丫头把锅放进了隔间,打定主意一会先给大夫看看。
一阵鸡飞狗跳下来,年芷瑶也缓过劲来了,一抬头,四爷和李大夫都过来了。
对着四爷不赞同的神色,她讪讪一笑。
她小声地说了句:“爷。”
她也不知道自己吃这个会恶心啊,一定是怀着这个小家伙的事。
李大夫为她把完脉,又去看了一眼隔间的牛奶锅,捋着胡须道:“侧福晋身体无碍,想来是一时吃不惯才起了反应,并没有什么大事。”
年芷瑶只觉得丢人万分。
四爷:“爷一日不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让爷怎么放得下心。”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伺候她的人,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有用的,一点都管不住自己主子。
白芨等人忙跪下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