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看不出心思的钮祜禄氏和不能容人的皇后,自然是待人宽和的贵妃更好一些。
钮祜禄看着窗外,问道:“今日可是贵妃回宫的日子。”
连翘回话:“是呢,娘娘记得清楚,听说裕嫔已经去永寿宫请安了,咱们可要过去。”
外头都说皇上是心疼皇后娘娘操劳病了,这才让贵妃娘娘统管六宫,可她皇后平日的宫里头也没什么药味啊。
这皇后真病假病还未可知,可贵妃却是真的得宠,皇上走哪带哪不说,连阿哥都连生三个,这宫里谁能比得上贵妃的子嗣多啊。
贵妃好不容易回宫一趟,要她说,自然要前去拜见一番,即便是不靠上去,也得给贵妃留个好印象才是。
钮祜禄氏摆了摆手,她既然决定投靠皇后,那贵妃那就近不得了,更何况如今贵妃有三子,她若不想让四阿哥做贵妃和六阿哥踏脚石,就该离她远些。
她并未对宫女多说,只是道:“四阿哥过会儿要来宫里请安,你让厨房去做几道好菜。”
弘历如今也大了,想来今年这场选秀万岁就会为他定下福晋,有了福晋,便是成大人了,日后也好进朝中做事,不用只在宫里闭门读书。
她虽是满族大姓,可娘家不显,阿玛也只是个用银子捐出来的员外郎,没什么能为阿哥助力的,若是万岁能为弘历挑上一位得力的岳家,那才是好事呢。
连翘福身:“是。”
年芷瑶正抱八阿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四爷进门后瞧见她这般,便问道:“怎么不让奶娘抱。”
见阿玛来了,八阿哥忙挥着小手冲他打招呼,年芷瑶顺势将孩子塞进他的怀里,“这孩子不知怎么了,非要让我抱,不抱就哭。”
她看着在四爷怀里十分乖巧的弘暘,笑道:“看来让阿玛抱也行。”
四爷笑了笑:“这是换了新环境,只想待着阿玛额娘的怀里,不然不踏实呢。”
年芷瑶点了点他的头,“小磨人精。”明明平日里陪着他最多是奶娘,这时候倒是知道谁是阿玛额娘了,小孩子真是精得很。
四爷抱着八阿哥掂了掂,“倒是重了些。”
年芷瑶笑道:“这孩子是个能吃的。”比塔娜小时候来能吃些,自然长得快。
四爷:“能吃是好事。”
年芷瑶揉了揉手腕,这孩子着实是沉了些,她顺着四爷道:“是是,您的阿哥,怎么着都好。”
四爷看着她笑了笑:“惯会作怪。”
好在八阿哥虽然认人,但一天折腾下来也累了,四爷抱着儿子哄了哄,弘暘就很快睡着了。
她看着四爷小心翼翼地将弘暘放进了摇床里,见孩子睡得踏实,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能歇歇了。
年芷瑶笑了笑,“爷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四爷揽着她坐在了椅子里,“朝中的琐事太多,回了宫不免要见人,自
然晚了些。”
年芷瑶听了忍不住皱眉,“这朝堂上的官吏这么多,难道没一个能为万岁分忧的,那养他们做什么。”
四爷拍了拍她的后背:“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朕只听一人的言语,自然能轻松许一些,可朕不想做个任人糊弄的皇帝。”
他的位置坐得越高,离底下人的距离就越远,反而越发看不清了,所以他才要广开言路,能给他上折子的人多了,他们联合起来骗他的机会就会越少。
年芷瑶不说话了,她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看着四爷脸上的倦色,到底有些心疼,“爷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放心,爷心里有数。”
她瞪他一眼,你能有什么数,你要是有数也不会在位十三年就累死了,要知道他爹,他儿子可都比他的活的岁数长。
年芷瑶推了推四爷,“爷别磨蹭了,快去洗漱休息吧,再耽搁又要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看四爷登基后每日早起晚睡的她就心累,四爷这般,也是常人所不能及了。
“好。”四爷摩挲着她的手。
天气一日日地热了起来,想到去年这时她还在园子里听戏纳凉呢,年芷瑶手里的扇子就扇的越发快了一些。
白芨给她上了一碗冰镇酸奶:“主子尝尝这个,这酸奶是小厨房新进的,里面放了糖,甜丝丝的。”
她又将各式果干和坚果摆了出来,让主子喜欢什么就加什么。
一碗酸奶下肚,总算是解了年芷瑶心里的燥热,她擦了擦嘴角:“不错,赏他们吧。”
白芨福身:“是,对了主子,方才平郡王妃递了帖子进来,说知道您回宫了,想找机会过来给您请安呢。”
平郡王妃,年芷瑶想了想,“可是曹家嫁进去的那位。”
白芨点头:“正是。”
年芷瑶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回了宫事可就少不了了,可这事来得也太快了吧,怪不得太后也不愿回宫呢,这宫里到底不如在园子里清闲。
她道:“就说后日午后我有空,让她进宫来吧。”
白芨:“是,奴婢记下了。”
“曹家还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娘娘可要瞧瞧。”
见主子点头,白芨便让人将东西抬了进来,是一座翡翠饕餮狮纹环耳方鼎,雕工精湛,玉质细腻,通体成明艳的翠色,最紧要的是这座玉雕的鼎颇有些分量,这么大一块好玉可不多见,曹家不仅得了,还找了能工巧匠来雕刻。
说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着实是连国家博物馆都没有的珍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