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妻主要同别人换?”
“不是说过了吗?”
两人说着同一件事,可彼此在乎的好似不是一个点,梧清不知道他到底在乎什么,宋玉也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为何旁人开口,妻主便答应?”
“今日是香囊,明日呢?后日呢?若是旁人再有所求,妻主也会这般应下吗?”
是不是只要别人需要,她便可把他专门给她弄的东西给旁人?像是不在乎的东西,随手便可扔在一旁。
她是不是不在乎他了?
梧清不明他意,只当他又误会了什么,淡声解释道:“不是给男子。”
“可她不是我。她不是我妻主。”
“是男子也好,是女子也罢,若不是我的话,有何区别吗?”
“旁人有求你便换,若是玉需要妻主不换,你会不换吗?”
“嗯?你会吗?”
“旁人的需要重要,还是我的需要重要?”
他日日想着她,夜夜梦里都是她。他调香、做衣、焙茶,就是想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可她却把他给她的香,转手给了旁人。
宋玉的呼吸渐渐沉了起来,他上前抱住她,好似害怕她离开,越来越用力。
“为什么旁人和妻主换,妻主就要换?为何要带着别人的味道回到我们的家?”
他双眸越来越通红,声音颤抖:“我们回去藏宝阁好不好?你在藏宝阁的时候只会看我”
“我在那里也可以为妻主做任何事。”
他说着说着,眼角一湿,便落了泪:“玉会把藏宝阁布置得同府内一样,我们便永远留在那儿,一辈子都不要出来,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他越来越激动,抓住她的肩:“你最近一直都很疼我,会答应我很多事,今天可不可以也答应我?”
似是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疯狂,他忽然跪在地上,朝着她磕头,颤着手去抓她的衣角。
“求你我求你,玉求妻主我们回去,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不然我会疯的,玉会疯的。”
梧清蹙眉,强行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宋玉,你冷静一些。”
他看着梧清,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我很冷静。”
他的目光原本温润似水,此刻却带着微微的暗色,好似将疯意死死压在理智之下。
“你本就陪我的时间就不多为何?为何在我们仅有的独处里,还要让别的东西哪怕是别人的味道,都要来打扰我们?!”
“”
屋内一时之间安静得可怕。
梧清沉默一瞬。
在她看来不过是一桩寻常小事,他问,她便答,她
也毫无隐瞒,可她没想到宋玉会在这一事上停留这么久。
她忽然意识到,宋玉不止心与常人迥然不同。他的在意,也并非寻常之人情理中事。
看到梧清沉默,宋玉一愣,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控了。
那些扭曲的执念,太快地暴露在她眼前,像是不小心从狱中放出恶鬼,还来不及锁上,就便已触碰到她的边界。
他怕。
他害怕她会厌恶他,怕那一点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亲密,化作镜中水月。
那种被她推开的恐惧
宋玉连忙收敛起方才差点控制不住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将那些疯狂的执念再次藏在心中。
他又变回往日温顺的模样,靠在她的怀中,轻声道:“没事的,妻主都是玉不好,是玉从未和你提过,你才会同别人交换。”
“你如今知晓了,以后便不要再同别人换了,好不好?”他继续哀求道:“哪怕不是人,什么路边的小狗小猫小草,也不要换。”
他牵起梧清的手,一根一根仔细看着,想要转移话题,便随意一问:“妻主,今日翻案时你修指甲了吗?怎么好像短了些?为何不回府中,让玉来帮你修?”
他本想借此换个话题,可这随意的一问,让梧清更加怀疑。
在那一瞬,她觉得很不对。
她不过午时办案配合让人磨了一下指甲,就轻轻一下,他如何看得如此分明?
太怪了细微敏锐到,好似在窥探着她的一切。
这时,梧清缓缓抬眸,重新审视府内。
室内陈设一如往日,笔架砚台香炉一物未动。
许是感知比较敏锐,她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
那种感觉,像是她居住许久的地方,在不知不觉间被人翻动过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