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傅捏了把冷汗,自家公子说话嘴巴就是毒。
黑袍男子面色一沉:“小公子,还望得饶人处,且饶人。”
宋玉眼眸微微眯起:“巧了,本公子,不饶人处,不饶人。”
“大声,三遍。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话从不说第三遍。”
黑袍男子面色越来越黑,蠢蠢欲动,可看到家主未发一言,似是也纵容着他时,也只得将这口气吞回去。
“是我技不如人,是废物。”
“是我技不如人,是废物。”
“是我技不如人,是废物。”
语罢,他猛地拂袖而去。
见状,众人纷纷鼓掌。
梧清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多谢各位抬爱。”
众目睽睽之下,她转身牵起宋玉的手,轻声笑道:“吾夫教得好。”
这一声吾夫,唤得宋玉耳根通红,那双原本带着狠戾的双眸又柔了下来,眼尾微微发颤,可怜动人。
梧清瞧着他这副模样,眉梢一挑,微微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语:“这么容易便脸红?可在榻上,我看你”放肆得很。
话未说完,宋玉猛地回过神来,急急伸手捂住她的唇,玉容烧得通红,低声道:“坏师姐”
每当他真的害羞,低声撒娇埋怨她坏师姐时,梧清便想嗯他。
擂台下,一名身着水蓝长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目光扫向恩爱的二人。
待得众人散去,宋玉牵着梧清的手准备离开时,微微侧眸,看了常傅一眼,杀心已起。
常傅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如墨,风携着草木清香拂过玉门小道。
入夜之后,宋玉依依不舍地倚在梧清怀中,低声说道:“妻主,方才二哥传话,邀玉小酌一杯玉去去便回,可好?”
梧清点点头:“难得你回来一趟,好好与家人叙叙罢。”
宋玉摇头:“不要玉要一直黏着妻主。”
今日一过,明日他便要入窟。此行凶险难料,也不知下一次见她时,是何时。
他回来时,她找了其他人作伴的话,他该如何是好?
亦或者,此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他想好好记住她。
梧清见他如此犹豫难舍,反手握住他:“我陪你去。”
宋玉抬眸,睫毛微颤,眼神又惊又喜:“会不会太麻烦妻主了?”
他确实
想让梧清陪他去,一想到要同她分离片刻,他便有些焦虑。可家主要说一些入窟之事,他又不得不去。
梧清勾唇一笑,摇摇头:“你的家人,自也是我的家人,我理应同你一同见见的。”
宋玉心中一甜,轻轻抱住她:“妻主,我爱你。”
他垂下双眸,将额头抵在梧清肩头。
妻主呢,什么时候也能带他去见见她的家人呢?
有些疑点,他心知肚明,却从不去追究。因为,他无条件地信任她
夜色渐沉,二人一同前往二公子的居所,兄弟二人寒暄几句,举杯小酌。
杯盏交错之间,一名侍从小步上前,低声在宋玉耳旁禀报。
宋玉神色微动,放下酒杯,温声对梧清道:“妻主,稍等片刻。家主唤玉前去一谈,很快便回。”
梧清点点头。指尖执杯,与二公子相对而坐,表情淡漠。
宋玉眸光温柔,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宋玉离去后,二公子执杯缓缓品了一口,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对面女子身上。
梧清斟着酒,动作自然,除了此前的寒暄以外,自始至终都未曾朝他看上一眼,好似只将眼前的清酒放在心上。
不知为何,一种久压心底的郁闷同嫉妒,在这一瞬,一并涌来。
从小到大,他步步奋力,事事争先,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玉鹤衍。
小公子啊,只需要往那轻轻一站,便如天上皎皎明月,众人仰望,目光追随。而他,纵然才貌兼备,却总归是那皎月之下,无人关心的一粒尘埃。
如今亦是如此。
明明他生得不差,至今还未有女子在他面前能淡漠移开视线。
可偏偏,面前的女子,夫郎不在之时,依旧冷冷淡淡。
凭什么?凭什么玉鹤衍连伴侣都能如此专一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