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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第20页)

贺明珠坐着拖拉机回了罐头厂,正招呼杨冬梅带人来卸货时,一个年轻的女工好奇地凑上前。

“这个罐头厂是你开的吗?”

贺明珠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笑眯眯地说:“对,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年轻女工和同伴你推我挤,胆子大的上前问道:“听说你还在上学,学生可以当总经理吗?”

贺明珠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头衔只是虚名,能力才是关键。既然我能办厂开公司,别人干不成的事儿我干成了,当这个总经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可是你年纪还这么小……”

贺明珠扬眉:“能力和年纪没关系吧?有少年天才,也有白头庸人。甘罗十二岁当宰相,相比之下,我十七岁才开了家罐头厂,论起年少有为,我这还排不上行,还得继续努力呢。”

见这位小厂长说话风趣又亲切,女工们听后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等大家笑够了,贺明珠拍拍手,站到台阶上,将众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今天是和大伙儿第一次见面,虽然不算正式,但大家现在应该都认识我了。对于起步阶段的罐头厂来说,一切以务实为要,我们不来国企机关那套的繁文缛节。现在不讲究,以后也不讲究。”

听到贺明珠的话,其他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专心地听她发言。

“关于我这个人怎么样,说再多也没意义,以后大家有的是时间了解。相比于对我的好奇,目前你们更重要的任务是开始罐头厂的正常生产活动。目前厂里已经备好了所有生产需要的原材料,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无论是罐头的生产效率和质量,都直接关系到各位未来的工资和奖金,希望大家以更加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对待这份工作。”

女工们见贺明珠言辞锋利,反应敏捷,严肃起来很有派头,不由得收起之前的轻视之心,以一种更加谨慎的态度来对待这位年轻的新厂长。

“贺、贺厂长。”

有女工不习惯地喊了一声“贺厂长”,捋顺舌头后问道:“你说的奖金是什么?是每个工人每个月都有,还是只给一部分人发?发奖金有什么条件吗?”

一说到钱,大伙儿都竖起耳朵,生怕漏掉哪一句话。

贺明珠答道:“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奖金的事吧。罐头厂每个月盈利的百分之一会用来给工人发奖金,不是大锅饭式分配,而是根据各生产组的工作表现来分配,有高有低,有多有少,全看大家的表现。”

百分之一的盈利用来发奖金?!

此言一出,女工们躁动起来,明显有些吃惊。

有人低声问身边的人:“百分之一的盈利有多少钱啊?”

被问的人说:“这我哪知道啊……不过以前咱们饼干厂每个月多的时候能赚几千块,少的时候就只有几百块,算下来,百分之一的盈利大概是几十块到几百块……”

问话的人有些不满地说:“这点钱要分给咱们厂这么多人,平均下来每个人也分不到多少钱啊。”

旁边的人纠正道:“人家老板说了,不是平均,有多有少呢。”

有女工又问贺明珠:“贺厂长,奖金是按什么标准分配的?要是我们已经努力工作,但厂子这个月卖不出去罐头、盈利不好,那奖金还发吗?”

听到她的话,旁边的人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现在罐头厂才开门,连第一个罐头还没造出来呢,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不是成心给人找不痛快嘛。

贺明珠倒没不介意,只是笑着反问:“你对我们罐头厂的前景就这么不看好吗?”

女工没回应,小声嘀咕道:“那以前饼干厂的厂长也说厂子效益好,那不最后还是关门了吗……”

其他人没说话,但从表情来看,她们在心里是赞同这个女工的话。

杨冬梅急忙打圆场:“饼干厂是饼干厂,罐头厂是罐头厂,虽然用着同一个厂房,但是两家不同的厂子,不能拿饼干厂来类比我们罐头厂啊。”

女工们捧场地敷衍笑了笑,但显然,她们并没能听得进去杨冬梅的话。

贺明珠说:“关于罐头厂会不会是下一个饼干厂的问题,大家可以拭目以待,也可以在日常工作中对比一下两家厂子的不同之处。我只想说,罐头能不能做出来、做得好不好,需要大家共同协作;至于罐头能不能卖出去,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贺明珠将罐头销售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说,如果罐头卖不出去、没有盈利的话,责任全部由她来承担。

听到这话,女工们不由得惊讶起来。

要知道当初饼干厂还开着时,负责人成天跑乌城大大小小的单位化缘,半卖半送,求着人家买一点他们厂的饼干,甚至还在街上摆摊,只是最后收效甚微,卖不出去的饼干在仓库堆成了小山,最后没办法,以饼干代替工资,给每个工人发了五斤饼干。

饼干厂的倒闭一方面是因为销售渠道堵塞,大量的饼干原材料和成品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现金流,却又无法变现,直接将生产→销售→再生产这个循环往复的过程给堵死了。

另一方便则是由于饼干做法老套,口味一成不变,而且由于在制作过程中缺少品控,导致出炉的饼干又硬又难吃,老头咬一口,连假牙都能崩飞。

因此,在没有解决以上两个问题的前提下,饼干厂负责人和女工们越努力越失败,朝着错误的方向一路狂奔,直到厂子彻底散摊子。

女工们隐约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作为普通工人,她们并没有改变的动力和权力。当

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厂里还能发工资,饼干卖不卖得出去就和她们无关。

因为此前在统购统销体制下,饼干厂的生产任务是由街道下达的,原材料也是通过体制内途径而获得,他们无须考虑后续的销售,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生产任务即可。

在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下,这一套还行得通,毕竟体制内天然具有开厂特权,能够近乎无成本地与上游的供应商和下游的采购商建立排他性链接。

即使有厂子可以将饼干做得更好吃,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无法取得原材料,且无法将成品售卖出去的情况下,这些体制外的厂子也只能抱憾关门。

然而,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涌向全国,原本严丝合缝的体制被冲开了一道口子,将外界的空气送了进来,同时,也将“市场竞争”这个新鲜事物带到了所有人面前。

不出意料,习惯了张口等人喂饭的饼干厂缺乏竞争力,没过几年就倒闭关门了。

而女工们在失去稳定的工作后,在抱怨之余,也不禁开始思考和讨论饼干厂倒闭的原因。

如今,她们再次回到熟悉的厂房,所面对的却是陌生的厂名,和更加陌生的管理模式,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依旧会忍不住一惊一乍。

“我已经洗手了,为什么还要再洗一遍?”

“你刚刚洗的姿势不对,手臂和手腕没有清洗到,必须重新消毒。”

“那我已经按照要求洗了胳膊,为什么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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