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阿台举起手机,"您确定要换供应商?他们给工人买的保险是……"他故意停顿,看着对方瞳孔骤然收缩。
穿香奈儿的女人突然伸手抽走合同,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条款:"第三条,工伤赔偿上限二十万?现在连外卖平台都买百万保险了。"
阿台看着陈总额头渗出冷汗,突然想起老周的银匠铺。有时候接住裂缝的,不是银电焊,而是另一道更深的裂缝。
月光下的焊点
三个月后,阿台蹲在重新装修的电子厂宿舍楼顶。夜风卷着烤串香,他看着工人们在新装的太阳能热水器下排队洗澡,水汽在月光里织成银纱。
"阿台哥!"阿瑶抱着文件夹跑过来,铂金蝴蝶胸针在制服领口跳跃,"劳务局刚来表彰通知,说我们的四有宿舍模式要推广到全省。"
阿台接过文件,指尖抚过红头文件的烫金标题。他想起王总最初拍桌子的模样,想起哈哈女士听说要给工人装空调时翻出的白眼,想起阿瑶连续三周泡在劳务市场核对工人档案熬出的黑眼圈。
"不是我们厉害。"他指着楼下嬉闹的工人,"是裂缝自己会找光。"
阿瑶突然拽他袖子:"快看!"
月光下,穿工装的年轻夫妻正抱着孩子散步。男人胸前别着"优秀员工"的红花,女人间插着从厂区花园摘的月季。他们经过新装的小时便利店时,男人进去买了盒草莓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妻子。
阿台摸出老周送的银镯,断口处焊着细密的云雷纹。他想起那个跪在劳务市场的女人,如果当时他选择烧红心口子,现在该是什么光景?
"阿台哥。"阿瑶突然说,"我想考人力资源证。"
阿台愣住,看着月光在女孩眼底碎成星子。他想起三个月前阿瑶把银镯扔给他时的眼神,像把淬火的银刀。
"一起考。"他听见自己说,"先把成人高考的教材买来。"
夜风卷着笑声掠过楼顶,阿台摸出打火机,银电焊在月光下泛起冷光。这次他不要焊裂缝,要焊希望。天台上的焊光
科技园c栋天台的风裹着焊渣的焦香,阿台倚着生锈的栏杆,看阿瑶在第版合同上画红圈。远处塔吊吊臂切割着暮色,像支巨大的银电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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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思维?"阿台突然开口,惊飞了栏杆上打盹的麻雀,"那帮经济学家说得玄乎,本质不过是顺势思维。"
阿瑶笔尖一顿,墨水在"工伤赔偿条款"处洇开蓝花。她抬头时,晚霞正烧红半边玻璃幕墙,给铂金蝴蝶胸针镀上金边:"王总昨天还在骂,说现在工人都学精了,知道拿着劳动合同来讨价还价。"
阿台摸出老周送的银镯,断口处的云雷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三个月前,他就是用这截银电焊接住了电子厂项目的生死裂缝。当时陈总在会议室摔了茶杯,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指着合同冷笑:"二十万赔偿上限?你们中介的良心被狗吃了?"
"中介这钱凭什么是我赚?"阿台突然笑出声,惊得楼下保安抬头张望。他想起三个月前蹲在城中村吃泡面的夜晚,老周用银水在他掌心画符:"后生仔,接裂缝要烧红两边。"
阿瑶合上钢笔,笔帽咔嗒声惊醒了回忆:"所以你就真给工人买了百万保险?"她想起王总看到保险单时扭曲的脸,像吞了只活苍蝇。
"不是买保险。"阿台把银镯套回手腕,焊接口在皮肤上压出红痕,"是赌死所有不让我赚钱的理由。"他忽然抓住天台边缘的生锈铁丝网,铁锈簌簌落在阿瑶肩头,"看见没?这网要接住坠楼的人,得先让自己变成安全网。"
晚风卷着烤串香涌上天台,阿台肚子突然出轰鸣。阿瑶抿嘴笑,从包里掏出饭团:"刚在全家买的,三文鱼馅。"
"现在知道为什么中介要设底线了吧?"阿台咬着饭团含糊道,"就像这饭团,海苔裹不住就会散。上个月物流园的项目,我死活不接那批童工……"
"结果客户主动加价o!"阿瑶抢过话头,眼睛亮得像电焊火花,"你当时说宁可少赚不能烂赚,把王总气得砸了茶杯。"
阿台突然沉默。他想起三个月前阿瑶把银镯扔给他时的眼神,像把淬火的银刀。那时他才明白,真正的焊点不是合同条款,而是人心里那道要崩不崩的防线。
"阿瑶。"他突然正色,惊得麻雀再次振翅,"想考人力资源证,光啃书不够。"他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看见没?每扇窗后面都是本活的社会学教材。"
阿瑶顺着他手指望去,楼有对夫妻在加班,丈夫正把外卖披萨分给妻子;楼穿格子衫的程序员抱着咖啡杯打瞌睡,电脑屏幕还亮着代码;楼会议室里,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在拍桌子……
"天岂中介就是最好的社会大学。"阿台摸出打火机,银电焊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在这里,你能学会怎么把不可能焊成可能。"
手机突然震动,王总的咆哮穿透听筒:"阿台!物流园的客户要追加三条生产线,但工人说宿舍没空调不接活!你立刻给我想办法!"
阿台挂断电话时,阿瑶已经打开天气预报:"下周连续高温预警。"她抬头时,眼底映着满天星斗,"要焊住这个裂缝,得先烧红哪边?"
"烧红客户的底线。"阿台突然拽着阿瑶往楼下冲,"去劳务市场!"
深夜十一点的劳务市场像条光的河,汗衫背心的工人们蹲在路灯下打牌。阿台挤过人群时,听见此起彼伏的报价声:"日结o!包接送!我们给oo,还管夜宵!"
阿瑶突然拽住他衣角:"那边!"
角落里,个穿褪色工装的男人正抱着孩子数硬币。阿台走近时,孩子突然抓住他手腕上的银镯:"叔叔,这个亮亮的东西能买冰棍吗?"
男人慌忙要捂孩子的嘴,阿台却蹲下身:"小朋友,叔叔用亮亮的东西换你爸爸讲个故事好不好?"
半小时后,阿台站在物流园宿舍楼顶,看工人们把旧空调外机抬上卡车。穿褪色工装的男人擦着汗笑:"当年在富士康,我们线长说宁可少赚不能烂命,现在我把这话传给工友。"
阿瑶举着新签的合同跑来,月光下,补充协议里"高温补贴"条款像道银焊缝。她忽然指着天空:"看!"
流星划过夜空时,阿台想起老周的银匠铺。有时候接住裂缝的,不是银电焊,而是人性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光。
"阿台哥。"阿瑶突然说,"我想把社会学论文题目改成《中介行业的社会整合功能研究》。"
阿台愣住,看着月光在女孩眼底碎成星子。他想起三个月前阿瑶把银镯扔给他时的眼神,像把淬火的银刀。此刻那把刀正在月光下慢慢熔化,变成流动的银河。
"一起写。"他听见自己说,"先把劳务市场的夜规摸透。"
夜风卷着笑声掠过楼顶,阿台摸出打火机,银电焊在月光下泛起冷光。这次他不要焊裂缝,要焊星辰。远处传来早班地铁的轰鸣,新的一天又要开始,而电焊下的世界,正泛着珍珠色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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